方静宁为了平心静气,近来读书之余,也会时不时练练字。
通常许活不出现在眼前,便效果显著,许活一出现,便会瞬间崩坏。
就是很气。
书案后,方静宁抄写完了一篇《心经》,放下毛笔,拿起字轻轻吹了吹,还算满意地看着。
下笔稳收笔不犹豫,字迹平稳顺滑,丝毫不见潦草,可见书写人的情绪很平和。
方静宁轻轻放下纸,随手整理书案,镇纸一不小心撞到笔架,好几根毛笔掉在地上。
方静宁也随了许活的习惯,书房内没留婢女。
她检查了一下写好的字,没脏,这才绕出书案,去捡毛笔。
方一蹲下,方静宁便注意到案腿角落挨着卷轴缸的地方,有一个木匣。
她有印象,婚后头一日进来,许活好像很可疑地“藏”了这个匣子。
方静宁寻常时候,是绝对不会乱动的,今日却蹲在那儿,定定地看着那木匣,眼神挣扎。
她对许活的事情总是过分关注,如今更是要多想几分,想探究许活的“秘密”。
窥探别人的秘密,不甚礼貌……
但许活明确对她说过,这间书房并不对她不设防,涉及到机密紧要的东西,她会存放好,未刻意存放,便是不甚紧要,她可以“随意”。
方静宁一只手举在胸前,到底小心翼翼地伸了出去,将木匣拿过来,还心虚地回身看了一眼门,才打开木匣。
“啪!”
方静宁瞬间又红着脸合上。
她根本不记得那些册子上的什么什么记,只看到了好些个显眼的陶人,做着羞耻的动作。
许活……许活收藏这些东西作甚!
方静宁羞红,渐渐想到某个可能,又变成了气恼,眼睛也气得微微泛红。
许活回芦园,天色已经昏暗,正好是晚膳的时辰。
方静宁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一个米粒一个米粒地夹进嘴里,听见她回来也不理人,看都不看她。
许活这段时间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发作,吩咐婢女给她拿了副碗筷。
婢女早就有眼力见儿地取过来,摆好便立即退了出去,不打扰她们单独用膳。
许活难得胃口不佳,瞧见桌上有陈皮绿豆老鸭汤,便盛了一碗,不紧不慢地喝。
方静宁斜眼睨她,忽然酸溜溜地问:“世子可是打算自个儿为侯府生一个继承人?”
许活呛到,侧头一口汤汁全吐到了地上,吐完还在不断地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