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有些见不得不整齐的地方,下意识去把那截翻起的被角拉下来,随后又干脆把整张床凌乱的地方都整理整齐。
一扭头,书桌也是东几本书西几本书,甚至地上还散落着几张试卷。
他弯腰一路捡过去,不由得翻开了一下卷面。傅维诺卷面如同人一样干净漂亮,字迹整齐,笔锋并不明显,但能在每个字最后一笔处看见一个小小的弯勾。
这几张卷子都是各地往年复习卷,他自己批改过,正确率很高。
记得之前自己书桌上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朋友送的仙人掌玩具,但此时电脑孤零零的摆在一边,仙人掌不见踪影,只余一堆复习资料堆在桌面。
他知道有些人并不是不爱收拾东西,而是有自己的特定摆放规律,所以只是将落在地上的书卷捡起来统一摆在桌角,其余东西都没有改动。
回来后自己还穿的是之前留在部队的日常衣服,现在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回部队,他自然要把日常衣服全部拿去现在住的房间。
不过靠墙的一排大衣柜衣服太多了,他也只是选了一部分当季的,其余季节就暂时没动。
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零零碎碎算下来工程也不小。
拒绝了李阿姨帮忙,他自己一个人进进出出好几趟才把另一个房间的柜子整理整齐。
突然又想到自己之前还在研究的书,他折回主卧书柜准备寻找,却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在一排书籍下,自己的模型之间,一个相框因为它面前的香炉而显得格外显眼。
上面黑白色的熟悉面孔不苟言笑,仿佛正睥睨嘲笑自己。
他想自己知道为什么傅维诺一大早的就要点香了。
原来不是因为信仰虔诚。
而是在给他上香。
香炉上的香只燃了一小截,他忽而想起早晨开门后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一声闷笑从胸腔中溢出。
那个丑丑的仙人掌玩偶被安置在相框旁边,粗制的黑眼睛滑稽的盯着照片上的自己,看着十足搞笑。
福至心灵的猜到了当时青年的心里想法,大抵是觉得自己太过寂寞,所以找了个伴吧。
看着胆小敏感又内向,实际上傅维诺独处时也是内心世界极其丰富的人。
对他的认识又多了一层,印常赫已经无法只单纯的用漂亮来形容他了,还觉得他的性格十足可爱。
像只过冬会不停往家里塞松果的小松鼠,在外觅食谨慎,在安全屋中又自由畅快。
不过既然人没死,这遗照摆在此处还是不太合适,他将相框倒扣进柜中反锁,又把香炉拿到外间熄灭清洗干净,重新收回了储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