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双目清亮如水,在众人脸上转了转,真如姣姣明月,湛湛有神。
身上穿了件白绫罗绸衫,鬓发如漆,玉簪斜斜插入发中,翠玉坠于耳珠,眉目间透出一股英气。
如此收拾一番,全城竟找不到比她更美貌的娘子。
陈衡看了半晌,才堪堪摇头:“容貌倒算是端庄秀丽,挑不出五官的错处,只是这气质太过纤弱,需再多加练习。”
秦娘有些紧张,双手绞在一起,骨节因常年做粗活,红肿凸起。
她不得不将手往宽大的袖子里遮。
“阿瑶。”陈衡走上前,拉了她的袖子,“不必如此遮掩,既为正室娘子就要作出夫人该有的气势。”
秦娘听了,把手露了出来。
她都活过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今日还扭捏起来了。
想到此她便放开了来,回想了一下上一世做老婆子时的姿态。
接下来她要和陈衡在此住上一段日子了。
待下人把她的房间收拾好,摆上文房四宝,她才得知自己还要学字。
“除了大户的规矩礼仪,当家管账也是要学的。”陈衡向她解释,“只是我们不得当真,当家管账还是由我替代,你只识得便可。”
“那为何还要学这些描描画画的?”
“你自己的名字总要会写,不然二房三房他们不是好骗的。”他把自家的情况告知,“我本家姓沈,单名一个愚,原是江城沈府,沈家大郎。”
“你说什么?你、你叫沈愚?”秦娘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陈衡还以为她是生气自己骗她:“那是之前,现如今我早已改姓,随了外祖家陈姓,未拿假名来诓骗你。”
“你……是沈家大郎?”秦娘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她着实没想到,沈家那骗子冒充的本人,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怎么,你听说过?”他皱了皱眉,“外界如何传我?”
秦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外界并无传言……只是,有人冒充你在外行骗。”
陈衡好奇:“如何冒充?”
他父亲早逝,幼年便随母亲进了京,这沈家大房的位置空出来,对二房三房都是再好不过的事。
他实在想不出,那两房会容忍一个冒充自己的人出现在江城。
秦娘听了也大概明白,这沈鱼是背着主家,偷偷冒用身份来骗一些闺阁女子。
既然真正的沈家大郎回来了,看那骗子如何再演下去!
她将秦馠之事稍微提了提。
陈衡倒饶有兴致,若有所思道:“下月初五,是个回府的好日子。”
离下月初五还有半个月,看着眼前的文房四宝,秦娘不禁脸上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