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点噻,泔水又不等你。”
说着,把吃的递过去。
显然这是个意外之喜,男孩眼睛一瞬亮晶晶的,他接过去跟老板娘鞠躬道谢,离开了小面馆。
筷子又放回桌上,卫凛冬站起身,拿上大衣和车钥匙来到柜台,他敲了敲台面,老板娘正弯腰做着什么,直起身看他。
“刚才走了的那个人经常来?”
这么问可不寻常,老板娘立时警觉起来,这几年没那么太平,走街串巷的便衣警察不在少数,她提防地瞅了瞅眼前这个穿着不菲,举止沉稳的男人。
“我就给他吃的噻!可没雇他啊!来时他饿得小脸蜡黄,那肚子打着雷嘞,”她一指后厨,努力撇清他俩的关系:“他说他不要钱要吃的,来我这倒泔水换饭,可怜着咧!你谁啊?认识他噻?”
老板娘小眼一眯,盯着卫凛冬看。
“他是不需要钱,他多的是。”从钱包拿出一张百元,卫凛冬放上柜台,向门外走。
老板娘后面喊他:“找钱噻。”
帘子重重下坠,人已经出去了。
星星很亮,月色也皎洁,从天空洒下的白光毫无保留地勾出男孩的轮廓——
一个蹲在墙根,啃着怀中烧饼的纤瘦身影。
这幅模样与初见时的画面别无二致,只不过背景从桥洞换成了马路,东西从馒头换成了烧饼,卫凛冬皱起眉,意外地有些恼怒,他别开脸静了一会儿,走过去。
“多少个下次你也不会穿外衣,边野。”
一句话而已,男孩却惊得弹跳起来,是那种脚底按了弹簧的冲力,整个人脱离地面撞向身后的墙,卫凛冬一个跨步上前,却没想到边野脸色霎时苍白如纸,跪在地上一个劲捶打胸口,嘴唇憋得青紫。
卫凛冬见状马上绕到边野身后,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勒在肋骨下方,很用力挤压肚脐,怀里的人像受到了什么刺激,挣扎幅度很大,哪怕喉咙卡着食物卫凛冬也能听到他发出的呜呜声:“……脏,脏。”
男人“啧”了一声,把男孩勒得双脚离地,进了一旁小巷。
晨曦微露,一半青白一半浓黑的天色下行人渐多,三三两两出现在街上。
当躲入巷子,头顶被一片暗色笼下时,卫凛冬的手劲更大了,抱着边野一下下地勒——耳根一簇一簇的呼吸热气以及后背频繁撞击胸膛的震动让边野的心脏几乎停跳,那一刻不一定是食物让他送命,这个男人也会。
最终,一块没嚼碎的烧饼从他嘴里飞了出去。
边野喘着气软软地靠上墙,额头抵着石壁缓解过速的心跳,迷迷糊糊间,看到卫凛冬取下脖上的围巾,用它掸着大衣上的灰……边野触电一样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