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卫凛冬穿上大衣:“有人在等我。”
任何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已经成为一具不可逆转,即将远去的背影。
身后的于彬提高声调说:“泽泽去出差了,你知道还有谁跟他一起么?”
“谁”这个字明显被着重处理过,发音十分独特。
卫凛冬停下,转过头。
胳膊被压得麻嗖嗖,边野直起背两手撑在屁股后面,仰头向上望,眼前是光秃的枝桠以及蔚蓝的晴空。
过了二月气温逐渐回暖,天空看起来没那么清冷了,纯净轻浅的一抹自然色落入眼里稍稍带起些温度,好舒服的。
边野眯起眼,手背搭到额头,意外地,指缝间一粒小小嫩芽,出现在干巴枯槁的枝条上,他拍拍屁股站起来,来到树底下,把头仰到极限。
——是春天的味道。
边野笑了。
……
结膜出血不需要治疗,静养即可,卫凛冬不准他出地下室,为期一天,边野却顺从地呆了三天。
工地不用去了,那他的世界就完全可以裁剪成这个小小的地下室。
已经不能再满足了。
卫凛冬会一天三趟地回来做饭喊边野上来吃,时间不会很准却仍是三顿的间隔,慢慢地,边野终于确信抱着卫凛冬迷迷糊糊啃了口的那天也是这个人特意回家为他投食。
某次,他上了楼,靠在厨房门框一眨不眨地盯着灶台前那个宽厚的背影。
眼光不仅在描摹男人的轮廓和线条,还会快速地在拉开柜门拿的油罐,架上的调味瓶,翻动的炒勺,抖起来的锅底上依次扫过……边野或是紧抿着嘴,或是默念什么地张张合合。
到了第三天中午,卫凛冬放下车钥匙换鞋,一股油烟混着饭香的味道真扑过来,他眉尖动了动,趿着拖鞋向里走。
进到厨房,一桌子饭菜和汤。
男孩在椅上坐得十分端正,肩部平直手背后,双腿并拢,是那些课堂上小学生的坐姿,等待着老师批阅检查——
那副认真得都生出些许喜感的神色使得卫凛冬静静地看了他许久,才把目光落向桌面,无需多言,就是想让他吃一口尝尝。
门诊,急诊,检验室,手术室,病房,特需诊区……自己在这些地方像个陀螺似的流转着,回家没办法有固定时间,而这些菜却是温热的。
手背摩挲着盘边,卫凛冬坐下,夹了口放进嘴,很好吃。
话将将就在嘴边却因为看到了某样东西,卫凛冬又把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