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面异样的涩感让边野猛地睁开眼,他咬到的是一个枕边,硬质富有弹性,蕾丝抿在嘴里。
他腾地一下坐起身,眼前是空旷的房间,摆设极其简单,甚至有一种难言的诡异感——
视线中只有一张床垫。
床垫四角分别立着一根中空的金属桩柱,顶端挂有链锁环扣,连接四条长度被精巧设计过的锁链,锁链另一端是特制的铐子,足铐,腕铐,成双成对。
一只脚踝正猛烈挣动着,链上嵌有无数银铃,一晃就响得厉害,边野手指塞进链洞狠力揪扯,吵闹的铃声混着他急促又紊乱的喘息……
他不能接受,不可以辛苦跑了这么久再回到这个深恶痛绝的地方——他以前的房间。
他宁可死。
激烈的动作戛然而止,边野一点点落下视线——
他光着身。
“别扯了,它又不会痛。”
边野立刻抬脸,边慎修就蹲在他面前,跛腿呈现不寻常的弧度偏在身侧,他逗趣似的弹了他额头一下:“你可是会痛的。”
“给我衣服,”链条动得更加激烈,床柱发着震颤的嗡鸣声,边野吼着:“给…你他妈给我衣服我懆你妈!!”
啪,一记耳光。
只有眼皮生理性地一个眨动,脸依旧面向边慎修。
劲儿用大了,抽打后的手不太舒服,边慎修慢慢揉搓着:“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你好好跟我讲嘛……”
噗,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猛地朝他喷来,边慎修眼睛反射性地一眨,之后摸上鼻翼与脸颊的接缝处,一团粘腻的唾液——
边野啐在他脸上。
边慎修走向墙角的一堆日用品,从中扒拉出纸巾,抽了两张擦着,低低轻笑出声,把纸攥进手里。
向外走时对迎面过来的几个保镖说:“医生一小时之后到,留口气就行。”
……
边野的房间在阁楼,高高的尖角屋顶,一扇天窗开在上面,有什么从眼皮往下流,从气味判断,是血,他眯了下眼,等再看时,一群白鸽从窗外飞过,有只小一点的落在窗棂上,可以看到蹦着的小脚丫,它是要去衔窗框夹着的一小根树枝。
他看过,一模一样的情景。
在那个曾经总是响起拖拉机巨响,萦绕着孩童吵闹声,家乡的孤儿院。
他好想家啊。
液体意外地充盈眼眶,灼热感把自己都烫得一怔,没等边野做什么……猝不及防地,一抹凉意袭来,就在他眼尾的地方,粗糙的触感,有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