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大面积的、像是烧伤又像是撕裂的痛。
麦宜低下头,淡金色的长发轻轻拂下,遮盖住了她的半张脸,她伸出手撩开了盖着的薄毯,掀起了睡裙,看见了被绷带紧紧缠绕着的小腿。
这样看,完全看不出底下是什么样的伤口。
“痛……”她低声喃喃地说。
梵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让她抬起了头。
“还记得自己受了什么伤吗?”他问。
麦宜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我受了什么伤?”
“不用知道。”梵阖说,“你只要知道伤好前不能动就行了。”
他坐到了麦宜的身后,让麦宜靠在他的怀里,拿出了一沓陈旧的布满文字的纸接着看了起来。
字节晦涩曲折,暗紫的墨迹,诡谲的写法,一看就是魔文,还是一种生僻的魔文。
麦宜基本将这种魔文忘光了,再加上现在她的头依然微微钝痛,她一眼都不想看见梵阖手上的东西。
马车已经很平稳了,但走在山间崎岖不平的路上还是免不了有一些摇晃,不至于让伤患不适,却很催眠。
麦宜的脑袋歪向了梵阖的颈下,整个人基本上瘫软进了他的怀里。
梵阖左手轻轻按住了麦宜的额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撩开了马车窗口的帘。
天色应该微亮,两侧的树木太过高大,盘虬的树枝遮挡住了暖亮的阳光,光透不进马车里,也透不进那座山中的小城。
马车逆着风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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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得。”穿着长袍带帽的女人形容枯槁,“你在做什么?”
列得听到了她的声音,心里猛地慌了一下,很快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对不起姐姐,我在吃面包。”
“面包?”她上来抓住了列得的手臂,“现在谁还会做面包?列得你到底在吃什么!”
她强硬地掰开了列得紧抓着的手,里面是一块发黑干硬的面包。
“列得,它为什么是黑色的!”现在还有谁敢吃黑色的食物!
“姐姐!”列得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不要怕!我们一直吃的都是黑色的面包啊!”
女人一巴掌打开他的手:“现在和以前怎么一样!要是被人知道你吃了黑色的食物,你还怎么出去……!”
“就算不吃!”他绝望地瞪着他的姐姐,双眼布满了血丝,“我们也是出不去的!只有带着私兵的大人才能从那群见鬼的守城士兵中杀出去,我们和那群鬼人对上只能被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