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游踪既然如此说了,他自然乐意,顺从地松开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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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日光晒得人软绵绵的,东宫一片静谧,小大王却很有精力,缠着白唐跟它一起上房揭瓦。
俞梢云从廊下出来,差点被一颗木球打中脑袋,飞快地躲闪了,旋即偏头逮着房顶那一人一兽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我魂都被你们吓飞了,赔钱!”
小大王作为俞梢云的小心肝,自然高傲着头不予睬,而白唐作为势必要将俞梢云踩在脚下的男人,自然也倨傲着目光不吝讽刺,说:“你偷闲去勾栏听曲的事情,殿下已经知道了,等着吧,你不会有好结果!”
“若不是我有事禀报,今日必定要你知道谁才没有好结果!”俞梢云把白唐上下一扫,不屑地说,“野蛮人!”
白唐冷笑回嘴:“假斯文!”
“我懒得搭你!”俞梢云嗤一声,昂首阔步地走了。
白唐对着那背影翻了个白眼,小大王拍拍他的小腿,那意思是“不要跟那家伙计较,本大王带你玩去”。
白唐嘴角微微上扬,揉了揉小老虎的背,陪它继续撒欢去了。
太子握着小笔,仔细地描着陆茫先前送来的那张书笺,对外面的争吵打闹漠然相对,俨然是习惯了,并且懒得管教。
属于他的东宫安静极了,宫人们仿佛训练有素的木偶,不敢有丝毫异响,唯独外头那仨,两个常年话多,一只有时很闹腾,撑起了星散的热闹气。
俞梢云轻步入内,走到案前瞥了眼殿下描摹的那张书笺,心说:殿下这是偷摸地学习人家的画?
他暗自啧声,很为自家殿下的好学而感动,而后轻声说:“刑部郎中之子王夜来派人去兰茵街试图迷晕并带走裴文书,被游大人拦下,现下王夜来正在被‘请’往笼鹤司的路上。”
这事说起来怎么都用不着游踪亲自过问,偏偏他就做出了这副计较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惊讶。
“我描得如何?”太子问。
俞梢云看着那两张书笺,仔细对比,如实说:“模样好像是一模一样的,但韵味……高下立见。”
太子神情平淡,只是把自己描的那张书笺扔进了废纸匣。俞梢云见状正斟酌着想要拍个马屁弥补一二,太子已经起身往外走了,他于是把话头咽了回去,转身提步跟上。
下了白玉阶,太子脚步一顿,偏头看向那棵石榴树,伸手招了一下。
单方面和主人玩躲猫猫的小大王立马从树身后出来,高兴地跑了过去,昂首挺胸地和主人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