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十五六岁,看了游踪一眼,脸颊顿时如粉皮儿桃子似的,羞怯地道了声谢。
裴溪亭走出几步,回头时还能瞧见姑娘痴痴目送的样子,便道:“哟。”
游踪不搭裴溪亭的调侃,回答了他先前的问题,“也是一幅丝绸画缋,无上皇当年驾临宁州的时候曾办过一场赏鉴会,赐了‘绚丽夺目,难出其右’的评价。”
“既然办过赏鉴会,这幅画缋的内容就不是秘密,得无上皇赐字的东西,抢到手再拿去卖也没人敢收,反而要吃牢饭,图钱的可能性并不大。”裴溪亭说,“想得简单些,也有可能是歹徒爱那幅画缋爱得发了疯,不惜用这种极端的法子得罪白家和文国公府。”
游踪摩挲着伞柄,“歹徒想要的或许不是白家的传家宝,而是山河卷。”
“它不是被收入禁宫……四宝?”裴溪亭挑眉。
游踪顿了顿,“你知道这个?”
“您别故意说出口来试探我,也别审我,”裴溪亭捧手向东,“是殿下亲口跟我说的。”
游踪被拆穿后也是一派淡然,说:“禁宫四宝:破霪霖,山河卷,蔷薇佩,古莲珠。”
蔷薇佩?
裴溪亭下意识地摸了摸袖袋子里的锦囊,里头装的是初见那夜太子给他的那只蔷薇坠子,的确温润通透,雕琢精美,有一股古旧的自然痕迹,称得上珍宝,可太子应该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手给一个陌生人吧?
游踪说:“怎么?”
“没事。”裴溪亭回神,“若您猜得不错,咱们算是来巧了,要不要去白家瞧瞧?”
游踪摇头,“情况不明,不宜冒然登门。我先去查假王三,你自去玩,届时在淮水旁的‘杨柳岸’碰头。”
裴溪亭点头应下,嘱咐游踪万事小心,两人在路口兵分两路。
游踪一走,元方就说:“我总觉得他看出什么了,但就是不说。”
“你一看就不像个普通随从,游大人什么都看不出来才奇怪,他不说,说明要继续试探你,或者暂时判定你没有危险,或者是还没有到对你出手的时机——总之,保持三分警惕就行,其他的不必想太多。唉,”裴溪亭提了提袍摆,“这么快就打湿了。”
元方说:“都说了,让你穿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