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王抬头蹭了蹭太子的手,抬起一只爪子轻轻搭上太子的腰,把他抱住了。
太子几不可察地笑了笑,眼前又掠过一道躺在美人椅上蹬腿伸懒腰的人影来,那点笑意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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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裴溪亭随着宫人到了凤仪宫,除了端坐凤榻的宫装丽人,太子也坐在一旁。
多日不见,今日冷不丁地见着了,裴溪亭愣了愣,心里有些欢喜。虽说这样稍显没出息,但他也不自苦自厌,想他头一回春心萌动,告白被拒后立刻心如止水是为难他,封心锁爱也没必要,不如顺其自然,说不准哪天就好了。
裴溪亭收回目光,俯身行礼,“小臣见过娘娘,见过殿下。”
瞿皇后打量着这孩子的身量,颀长挺拔,青竹似的,着实赏心悦目。她暗自点了下头,抬手道:“不必多礼,来人,赐坐。”
“谢娘娘,谢殿下。”裴溪亭颔首,提着前摆在宫人放下的红木椅上坐了。
椅子就在凤榻前,瞿皇后端详着裴溪亭,越端详越入迷,心中惊叹:好俊俏的孩子!玉琢出来、花染出来似的精致漂亮,更难得的是没有半分阴柔之气,清凌凌的,让人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就俩字:好看!
瞿皇后目光沉迷,若非太子无意间低咳了一声,她怕是要眼冒绿光了。
太子瞥了眼瞿皇后,说:“上茶。”
“咳咳!”瞿皇后回过神来,借机表情,不好意思地朝裴溪亭笑笑,“看我,只顾着与你说话,差点忘记吩咐人上茶了。”
皇后如此客气,裴溪亭温顺地笑了笑,心中却有些打鼓,猜不着她有什么目的。
姑姑将茶盏送到裴溪亭手边,太子说:“新玉爪,尝尝。”
茶叶泡开如鸟爪,故有“玉爪”之名,之前在宁州时,有天夜里裴溪亭用一双漂亮的手狠辣地糟蹋溪亭问水,身旁的太子殿下也被糟蹋了耳朵,握着一杯玉爪茶淡声评价:“茶叶都比你的指法舒展有形。”
这评价太辛辣,裴溪亭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猛地偏头意图对太子殿下发动声波攻击,却看见了太子殿下映照在昏黄灯罩上的侧脸。
灯罩上画的是“花片落时黏酒盏,柳条低处拂人头”,太子殿下睫毛浓密奇长,那影子正好接住飘落的花瓣,盖住圆润的杯沿。
说来也奇,明明正值夏夜,明明滴酒未沾,裴溪亭却没来没头地醉在了春意里,直到太子殿下一扇头敲在他脑门。
“静心。”
言犹在耳,心跳亦然。
裴溪亭抿了口茶,抬头说:“好茶,谢娘娘、殿下赐茶。”
皇后笑着说:“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一桩私事,你我随意聊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