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梢云会看着。”太子抿了口酒,“元方不在?”
“他最近痴迷于做肉饼,去李肉饼那里偷师了,要晚点才会回来。”裴溪亭说,“您要找他吗?”
太子说:“不。”
“好的。”裴溪亭给太子续杯,正想问殿下需不需要点下酒的,就听见有人敲门。
“裴文书可在?”
嗓音柔和,是隔壁的苏大夫。
裴溪亭问了太子的意思,起身过去把开了一角的半扇门拉开,说:“苏大夫,殿下在院里。”
苏大夫闻言惊讶了一瞬便恢复如常,顺着裴溪亭让开的路进了院子。
裴溪亭轻轻掩上门,转头见苏大夫与殿下见礼,两人应该是熟识,太子叫他“重烟”。
裴溪亭突然想起来,太子的容貌取向是苏大夫。
苏重烟和太子说了两句话,侧身看向裴溪亭,说:“裴文书昨日不是让我给你开清心降燥的方子吗,喏。”
裴溪亭伸手接过那小药瓶,心里有点虚,毕竟让他需要吃药而且还连换三个大夫都没治好的“罪魁祸首”就坐在旁边。
好歹是演技派,裴溪亭面上一派寻常,道了声谢,说:“苏大夫也坐下来喝两杯?”
“不了,明日要去见一位病人,我还要回去看看脉案,喝不得酒。”苏大夫转头和太子行礼,又和裴溪亭点头告别,转身离去了。
裴溪亭重新落座,把药瓶放在一边。太子看了一眼,说:“生的什么病,这么久还不见好?”
裴溪亭哪敢说自从我看了话本后就心里躁动,还停不下来,只得说:“没有生病,就是火气重,可能是入秋了,燥的。”
他看着也确实不像个有病的,太子便没有多问,只“嗯”了一声,说:“《越人歌》抄好了吗?”
本以为裴溪亭又要糊弄过去,没想到这人眉梢一挑,洋洋得意地起身去屋子里拿出一个薄本放在他面前,“请您检查。”
说着就坐回去了,一派淡然自若、任君翻阅的姿态。
太子收回目光,伸手翻开一页,一篇一篇地检查,出乎意料的是,裴溪亭并没有前面认真而后面敷衍,篇篇如一,写得认真。
裴溪亭也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一篇一篇地检查,不知是闲情逸致还是严厉非常,感慨着,纳闷着,就看得入迷了。
他自小见了数不清的好皮囊,自己也长了一张逢人挨夸的好相貌,所以对颜值的要求可以说是吹毛求疵,他能发现和承认一个人的美,但很少惊叹,可太子殿下的的确确是哪哪儿都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