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这么怀疑的。”裴溪亭说,“你还记得张大壮说的那些话吗?李达是今年才凶相毕露,同样也是今年才把方姨娘纳回家的,这太巧合了。当然,比起巧合,我更相信这是线索,毕竟那个方姨娘的确值得探究。”
“邪/教,他们不会真的会邪法吧?然后以此控制了李达?”元方说。
“我是不信什么邪法的,如果李达不是自愿变成这副模样的,那他最多就是被洗脑了,当然也可能是被下药了。”裴溪亭说。
元方想想也是,“真要是有邪/法,那确实不得了了。”
“你还记得那封盖了恩州府徽的信吗?”裴溪亭盯着书上的小字,不疾不徐地说,“恩州州府的人前来邺京送信,而且是私自前来,还是密信,说明这封信的内容很要紧很私密,而且很危险。这个写信送信的人必定是防着恩州州府的其余人,你说,他在防谁?又是谁有必要、有能力一路追赶在邺京城郊杀了他?”
元方想了想,说:“李达?”
“苏帆是恩州通判,不仅管军事,而且有监督本周官员政务的职权,若察觉官员不法,随时可以上奏朝廷,可这样的人却在这个当口暴毙了。”裴溪亭微微眯眼,“暴毙,说明死得突然,也说明他的死完全可以大做文章。”
“所以,你猜测苏帆是发现了李达的不法行径,惨遭灭口?而苏帆早已察觉到危险,所以派自己人偷偷前往邺京报信?”元方说。
裴溪亭微微颔首,“不错。当然,下手的也可能是邪/教。”
元方正要说话,突然眼神一利,偏头看向门外。裴溪亭见状赶紧打了个滚,躲到一旁的床帐后头了。
随即,房门被敲响,来人说:“溪亭。”
“是游大人。”裴溪亭松了口气,叫元方去开门。
元方把门一开,游踪一身劲装便服站在门外,说:“深夜搅扰了。”
“嗐,您跟我客气什么啊?”裴溪亭披着外袍下床,“您屋里坐。”
游踪颔首,迈步进入屋中,元方随手关门,走到裴溪亭身后站定。
裴溪亭拿杯子给游踪倒了杯水,发现冷了,正要叫人换热水来,游踪却说:“无妨,不用折腾了。”
“那好吧。”裴溪亭放下水壶,“您来找我,有什么吩咐?”
游踪不答反问:“事情查得如何了?”
“第一件事,百媚坊那里我已经上了‘供奉’,就坐等消息,看看那个劳什子仙人肯不肯见我。第二件事,我联系了土匪张大壮,约定和他将计就计,演一场戏,让宁王世子自己来处宗五公子,另外关于土匪的隐情,我也已经悉数告知世子了,世子并未放弃派兵围住大茫山,但是愿意和土匪当面谈谈,再行决策。”
裴溪亭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接着说:“第三件事,元芳才从李府回来,我们打算先让梅小侯爷按兵不动,查查李府的方姨娘。我怀疑,这个方姨娘和邪/教有关系,说不定就是邪/教成员,而苏帆暴毙另有其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