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认得我啊,”傅危似笑非笑,“怎么见了我就跑呢?”
若是从前,元方只会死不吭声,但他在裴溪亭身旁待了这些时日,学会了一门学问,叫做狡辩。
“我不知道是廊主,以为有高手潜藏在山林中,害怕动起手来会耽搁时间,因此才想先走为妙。”
“哦,是吗?”傅危脸上的笑意愈浓,“那你是想赶着回去保护裴溪亭了?”
元方说:“收钱办事,应如此。”
“一个月五十两。”傅危轻嗤一声,“你不如出去收破烂。”
元方不赞同,说:“收破烂十年二十年都挣不到五十两。”
傅危眉梢微压,说:“你还有了?”
“打不过的时候别硬刚,适当低头,免得挨揍——”
《小裴日常语录》第不知道多少条在耳边响起,元方放弃狡辩,说:“我没有,是廊主有。”
傅危说:“你在讽刺我?”
元方摇头,说:“我不敢,我也没有。”
“……”傅危啧了啧声,心说这是耳濡目染、近墨者黑,被裴溪亭教坏了。他有些不悦,看了眼元方,“起来,跟我走。”
元方抿了抿唇,说:“廊主恕罪——”
话音未落,鞭声撕裂,元方一动不动,生生挨了这一下。肩膀衣料碎裂,皮肉绽开,他没有喊痛,低声说:“廊主恕罪,我暂时不能随您走,请再宽限些时日。”
“两年的时间,你还没有玩够吗?”傅危慢条斯地卷着鞭子,笑着说,“还是说,你连家在哪里都忘了?”
元方没有回答,却听见了马车靠近的声音。
傅危也笑了笑,说:“哟,你的少爷来救你了。”
马车停下,裴溪亭推开车门,不等俞梢云拿出脚蹬,就跳下了地。他快步走到元方身边,看了眼他的肩膀,拿出小药包把药粉一股脑撒上去。
“……”元方说,“小伤。”
“没事,反正还剩了点。”裴溪亭说罢抬眼看向前方的男人,微微有点惊讶,如此温润如玉的人物,想来走在街上无人会将其和仙廊扯上边。
裴溪亭捧手,说:“傅廊主,久闻大名。”
“裴文书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啊。”傅危颔首回应,笑着说,“不知裴文书是从何处听说了我的大名?”
“自然是从元芳口中。”裴溪亭说,“他偶尔会提起傅廊主,说你们自小相伴,虽名为主随,但血肉相融,生死相托。”
我说过吗?元方暗自疑惑。
“哦,是吗?”傅危扫了眼低眉顺眼的元方,似笑非笑,“可我觉得,他不是会说出这些话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