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裴溪亭也屏气凝神,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安静片刻,宗随泱才不疾不徐地说:“我如今倒也没想着要如何罚他,只想快些将人找到。”
是呢是呢,等把人找到再往死了罚,裴溪亭撇撇嘴,他才不上当。
“是了,爷疼爱弟弟,哪里舍得真把人如何了,左不过教训两句就是了。”耗子说。
宗随泱闻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耗子喉头一紧,连忙说:“爷宽心,我尽量帮爷找到。”
宗随泱却说:“两日内,我必须要见到人,今日便算作第一日了。”
耗子一瞪眼,“啥!”
裴溪亭在里头也跟着一瞪眼,怎么突然就从三日变成两日了?这个先不论,姓宗的来者不善,果真是盯死耗子了。
“我不是不讲道的人,只是这会儿心情实在不好,懒得讲什么道。”宗随泱走到耗子面前,巨高临下,“你名声在外,若是名不副实,我砸了你的招牌,也算帮旁人指路,你说是不是?”
耗子苦笑,干笑,笑不出来。
裴溪亭也笑不出来,他算是听明白了,姓宗的不仅盯死了耗子,甚至已经确定耗子知道他们的下落,这话是对他说的。
明晚之前乖乖回来,否则他就要跟耗子算这笔窝藏罪。
此外,这话说给耗子听,便是威逼利诱:若是耗子把人交出来,他不仅既往不咎,还有重金酬谢,否则就要被他们牵连。偏偏他们是“兄弟”,一家人折腾不出个生死来,耗子这位好心人却是实打实的外人,后果难料。
那只要耗子不是傻子,就知道该和谁做这笔买卖啊!
这个老奸巨猾狠辣无情辣手摧花的货,裴溪亭在心里抓狂,恨不得冲出去咬死姓宗的算了,好在他偏偏还有一分智,现下冲出去,他最多咬姓宗的一口,但绝对会被收拾得祖宗十八代都不认识!
姓宗的语气如常,还有心思和耗子多话,可越是这样,裴溪亭心里越是打鼓,只有四个大字:风雨欲来。
要不这会儿老老实实出去“自首”算了?他现在身上还有伤,姓宗的应该不至于再磋磨蹂/躏他吧?实在不行,大不了他抱着宗随泱的大腿痛哭一顿,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不丢人。
可裴溪亭转念一想,这样回去,功亏一篑不说,气势都矮了一截,还怎么和姓宗的打擂台?那他今天早上艰难地从床上爬到元芳后背的窘态算什么?算他膝盖很坚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