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却看着他蹲下时面对的那一堆沙子,道:“程大人在想治水的事吗?”
程启这才看了他一眼,他儿子回去说过几句乔安,这孩子比程祥还小一岁,学问却比程祥好了不只一倍,他儿子前头还蹦跶着说自己终于不是最小的了,却没想到自己不过年纪压住了人家,学问却是结结实实被人压制了。
“你还懂治水?”难不成他爹真收了个天赋异禀的神童?
乔安摇头,道:“我不懂。”
程启倒不失望,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认为我在琢磨治水的事?”
乔安答道:“上京时,姨父提过两句治河之事,我见那沙子上有水,胡乱猜的,请程大人勿怪。”
程启摆摆手,顺口道:“有什么可怪的,时辰不早了,你去学里吧,老爷子脾气可不好,迟了要打你手板的。”
今日能与程启搭上话,乔安已经喜出望外了,他没有得寸进尺的打算,听他如此说,行过礼就要走,忽然程启又叫住他:“好生读书,将来及第了,你也到工部来啊。”
乔安顿了顿,道:“是。”
到了学里,程太师正在品茶,见乔安来了,他看了眼时辰钟,道:“晚了。”
这不是说乔安迟到,而是比前几日晚了些许。
乔安如实道:“太师,我在花园里遇上了三爷,他在想治水的事,我好奇同他说了两句话,是以耽搁了片刻。”
程太师道:“他说要你以后去工部?”
乔安眨眨眼,道:“是,三爷的确说了这个话。”
程太师道:“家里的孩子哪个他都说,你不必听他的,好生读书便是,往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乔安恭敬道:“是。”
片刻功夫,程家几兄弟到了,程太师令人收拾了茶具,翻开书开始讲学。
乔安在程家读书的日子比在白桐书院顺心,初来第一日,他远超年纪的学问便让程家兄弟惊叹不已,其中尤以程祥最甚。
程太师正直到堪称古板,言传身教之下,家里的儿孙们个个都没什么歪心思,程祥见乔安学问好,也只有敬佩的意思,并无嫉妒之心。
反而在程太师读书第一的家教下,因乔安学问好,程家兄弟更愿意与他来往与讨论书文。
乔安与程祥挨着坐,年纪又相仿,除了读书,他们这几日也说过两句闲话,是以,乔安向程祥问起他父亲为何爱将人往工部拉便不显得奇怪了。
程祥先是惊讶:“你遇到我爹了?他都三个月没有休沐了,今儿还不歇歇,只琢磨他治水的事。”后头的话带了点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