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张口结舌,欲辩无言。
黛玉瞧了他一会儿,直把他看的深秋时分满头大汗,才抿抿嘴唇,大发慈悲地开了口:“就这一次,你可不能学着跟外头那些不正经人似的,知道吗?”
乔安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说话时忍不住将心意带到口头上来:“你放心,你看着我,我怎么敢呢?”
黛玉不疑有他,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道:“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乔安心头便酸软起来,他想,黛玉到底真正明白“一直”的意思吗?
她当然明白,乔安的理智告诉他,黛玉当然明白,但黛玉当然没有乔安认为的那些意思,她只是……
她只是喜欢并且习惯和乔安在一起,只是她的喜欢和在一起,并没有丝毫旖旎的含义。
但乔安还是忍不住奢望一下,或许……尽管黛玉并没有意识到,但她对乔安或许并非无……
丫鬟掀开棉帘子,黛玉抬脚迈过门槛,往前走了两步,却还能听到外头的风声,她疑惑地回头朝后看过去,只见乔安还站在门外。
“你怎么了?”黛玉重新走回来,“这一会儿发了几次呆了,你有什么心事,只管告诉我,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一起来想法子就是了。”
也许是程祥今天忽然提起定亲的事,让乔安不禁联想颇多,才有了连番失神的事发生,平日里他并不会如此。
乔安抬脚进了门,张口就道:“都怪程祥。”
黛玉一愣,旋即笑了:“他引你看那些书固然不对,但让你念念不忘的可不是他,头先谁才说了没意思的,没意思你还念念不忘?”
乔安知道她误会了,又不好解释,只能将错就错道:“本来早就忘了的,但谁让他惹得你不高兴了,我难免又想起来了。”
“谁说他惹我不高兴了?”黛玉走到熏笼前坐下,这屋子里一直有下人守着,算着乔安回来的时辰,她们就会将火盆熏笼点好。
乔安笑道:“是,不关程祥的事,都是我惹你不高兴了。”他凑过来烤了烤手,“这还没没到冬天呢,今年烧炭烧的也太早了些。”
“今年冷得早嘛,这样屋里暖和。”黛玉接了一句,又顺着方才乔安的话道,“就是么,程祥如何自有他家里人管,我做什么管他?我只管你就够了。”
乔安心头又是一颤,垂眸时不经意间瞥见自己的手竟也跟着抖了抖,他忙将手收回来,转身到桌前给黛玉倒水。
等身上热起来,黛玉就离开了熏笼,尚未到寒冬腊月,坐在熏笼跟前久了便会觉得热。
黛玉接过茶盅来,道:“炭火只在外间烧着就是,可别搬到床前头去,夜里会热得受不了,还会渴得要命。”
乔安闻言笑道:“听你这话,感触颇深,你将炭火搬到里间去了。”
这显然不是个问句,黛玉心虚地转了转眼珠,道:“就……忽然一冷,我怕夜里冻着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