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的字迹清隽工整:有份数据要做,我去网吧用下电脑。你醒来要喝点粥,如果还不舒服的话,等我回来带你去看医生。
一目三行地看完纸条,沈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地伸手拉开一层抽屉,把纸条扔了进去,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食盒的打包袋还是昨天那家,沈翊三下五除二地几口喝完,随即又去接了点开水泡冲剂喝。发烧倒是已经退下,可鼻子还总堵着,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艰难费劲,逐渐的,沈翊的心里也更加烦躁。
本想去阳台接着画昨天的画,可一拿起笔,脑子就搅成浆糊一团乱,根本无从下笔。于是沈翊又冷着脸在屋里来回踱步,在重复几次莫名其妙的行为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地坐回床上,拿起手机解锁,很快找到某个联系人,拨出号码。
“滴——”一道悠长的通话铃声猝然响起。
“依我看……”徐樾泽的话音一滞,在低头看见备注的名字时,脸色立马变了。
徐樾泽拿起手机,抬眸瞥向坐在对面的陈枭,不可置信地说:“他今天居然醒这么早吗?”
陈枭显然不明白对方没来由的疑问,但还是看了眼时间,说:“现在十一点,他中午醒有什么问题?”
“……也没什么。”徐樾泽渐渐收起戏谑的态度,说:“你没跟他坦白?比如我把他的事都捅给你了。”
陈枭摇摇头:“还没。”
这要依沈翊的性子,刻意遮掩的过去被揭露至所剩无几,那他们再想解决事情必然会很麻烦很多。
闻言,徐樾泽这才松口气,放下心接电话。
徐樾泽一张口就犯困,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嘴里慢悠悠地吐出一个音调。
“喂?”
“早。”
“早?”徐樾泽不由自主提起唇角,“沈少爷,你是在和我说早吗?”
沈翊对那句调侃置若罔闻,语气不经意地问:“黎哥在画廊吗?”
“今天啊……”徐樾泽缓缓抬眼瞥向二楼的某个身影,面不改色地扯谎:“不在啊,他今天睡过头了吧。”
“那你在画廊?”
“我啊?”徐樾泽说话咬字很慢,另一边要回应沈翊的通话,转眼这头又要应付对面的陈枭,语气听着尚且不慌不忙,但试图回避的目的却很明显。
“我在啊,画廊没人看,我不来怎么行?”徐樾泽说。
沈翊又问:“就你自己在画廊?”
“……”徐樾泽看着对面仍旧脸色淡定的人,自己却不由自主地坐直后背,“不然呢?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