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换上一身家居便装,宁绥抱着脏衣服,一件件抖开塞进滚筒洗衣机。最后一件是夷微的白t恤,宁绥攥着它,头脑不受控地漫漫遐想:
“他身上的香气,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浴室中传来响亮的水声,虽然知道身旁无人,宁绥还是踌躇着,做不出下一步动作。冲动最终战胜理智,他双手微微颤抖,将白t恤捧到鼻尖,试探地吸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居然真的嗅到了残存的一缕幽香,就是他印象中可以安抚心神的味道。
“阿绥。”
就在宁绥短暂地放松警惕时,夷微突然拉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探出头问:
“沐浴露好像用空了,家里还有吗?”他的视线下移到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上,“你在干什么?”
宁绥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背过手,指头一抖,衣服掉落在地上,发出“嘭”的轻响。
“我……我在想洗衣机要定时多久。”
他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吧,宁绥心里七上八下的。
“哦,原来还有这种讲究,我之前都是手洗的。”夷微似乎真的被骗到了,没有多问。
“架子最底层还有补充装,拆开就能用。”
“好嘞。”
等到流水声再度响起,宁绥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浴室的窄小空间里,夷微凝望着映照在玻璃门上的模糊背影,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傻瓜,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意思。”
习惯了高压和劳累的人,一旦松懈下来,会感到格外疲倦。宁绥填饱了肚子,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把枕头堆高斜倚着,手里的案卷一点都看不进去,昏昏欲睡。
“腿,搭上来。”夷微拿来药箱,拍拍自己的大腿。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换了。”宁绥眼都没睁,向另一边挪挪屁股。
“啧,再不听话,我可要动粗了。”
“动粗?”宁绥睁开一只眼瞟他,忽然起了坏心眼。他抬起伤腿,却没有放到该放的地方,而是架在了夷微的肩上。
腿落下的那一刻宁绥就后悔了,就算是在两人模糊又暧昧的边界试探,他做得也未免过火。可再把腿收回来会显得更加刻意,他只好尴尬地侧过脸去,小声解释说:
“不好意思啊,闭着眼没看见,放错地方了。”
然而,不等他动弹,夷微伸手按住他的膝盖,脸颊贴着他的脚踝,温热的吐息拂过皮肤。
“别扭是别扭了点,但要是这样放舒服,也可以。”
好痒,不只是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