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时候,整个京城的天都是亮的。
大年初一的时候,爷爷会早早起来,和爸爸一起点燃鞭炮,把所有人都从睡梦中叫醒,每次药生尘穿好衣服起来都只能看见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匆匆离去的背影,他们要去宫里拜见陛下,那个时候,爷爷还是族长,爸爸是少族长。
在药生尘呆呆地站在屋檐下的时候,药无病会从背后突然出现,给他带上一个毛茸茸的虎头帽:“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要吃饭了,晚了的话好吃的就被抢光了。”
现在药生尘自己回忆起来都不想承认他小时候那么呆。
顶着一个比脑袋大一圈的虎头帽,小孩的眼睛都要被挡住了,白嫩的小脸被冻的通红:“爸爸去哪了?”
药无病双手捂住他的脸颊:“爸爸去给陛下拜年了呀。”
也许是从小调养的好,药无病的手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又干燥,他小时候没有把脸冻糙必有药无病大半功劳。
药一望是上一代最大的孩子,药无病也是这一代最大的孩子,他从小就很有长兄的责任感,跟他同岁的二姑家的儿子还跟表弟表妹们抢最后一块海棠糕的时候,药无病就已经可以在孩子们中间充当法官,决定海棠糕的归属了。
小小的药生尘坐在凳子上腿都够不着地,啃着药无病分给他一半的一小块海棠糕,仰着头问没完没了断案的药无病:“哥哥你以后也会像爸爸一样去给陛下请安吗?”
即使有一堆孩子吵着要无病哥评,药无病还能抽出空回答药生尘的问题:“当然,因为我以后会当族长,不过你以后会当大官,到时候我们两个就可以一起去了。”
药生尘忍不住对933道:“所以说我哥真是天选族长,鬼知道一群小孩都在嗷嗷喊的时候他还能关注到每一个人。”
933点点头,它的注意力在另一个东西上:“宿主,海棠糕好吃吗?”
好吃吗?不过那么多人抢,应该是好吃的吧?
“宿主,你没吃吗?”
药生尘迟疑的摇摇头:“我也不记得吃没吃过,也许吃过吧,但是我不记得名字了。”
比起对于服饰、香气这类外在形象上的细致追求,药生尘对于食物反而没有什么很高的要求,他没什么忌口,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他可以精确的区分酒的风味,茶的香气,菜的火候,但是他对这些没有要求,这也是全家人只有他可以面不改色地吃下药无病做的所有药膳的原因,曾经还差点把自己吃死。
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不了药无病的药膳,像药生尘这样不在乎食物味道的人不少,但是像药生尘这样不在乎但是能分得很清,每次都可以给出改进意见的人只有一个,所以药无病也最爱找药生尘试吃。
药生尘端着一杯热茶站在阳台一边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一边和933说起这些过去的事。
“感觉宿主的哥哥很好啊。”
药生尘的眼里有933看不懂的情绪,这种情绪在宿主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经常出现:“是啊,他是个很好的人。”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差别不多也该准备过年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