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接亲时候的胡闹,新娘子高大的身躯由花童领着顺利上了花轿。
只是那花童提着碎花小裙子,鬼鬼祟祟,神色慌张,手里提着个小包袱。有些古怪。
童心尘心有不解。但关于童家,他一点都不想解。
他巴不得婚礼当天闯进来个人,在所有来宾面前拉着新娘的手举高,环顾四周大喊一声,“我反对这门亲事。”到时候他一定第一个鼓掌欢送。
他美滋滋等着这门亲事被搅黄。
他盯着喜轿左等右等,只等到喜娘一声尖锐的“起轿”。
迎亲的长龙醒了过来。被抢亲的白日梦也醒了过来。
耳边吵吵闹闹,气派的迎亲队伍穿横街、过长巷。
一路风风光光来到了比别苑更气派的童家祖宅前。
就差几步路的时候,轿夫们嘴里唱着词儿,脚下步步腾挪。是戏抬花轿来了。
原本平稳的花轿在八个轿夫手中摇摆晃动。随行人员起哄声连同着鞭炮声唢呐声一起喧嚣起来。
一时间热闹非凡。
不知情的路人们纷纷侧目。见之无不惊叹童家排场之大。
他们驻足观望、喝彩惊呼,轿夫们便更卖力地弄将起来。
童心尘耳尖,听得轿子内传来短促的吸气声,是刚发出声音又被迅速捂住嘴巴。
想起方才神色慌张钻进去的小女孩,童心尘心下一悸。怕不是出事了。
救人的本能比身体跑得快。马上一跨步,身子已在轿子横梁上。
“二少爷?”喜娘懵了。
童心尘想了想,随便找了个由。“不会骑马进去坐坐”
反正他离经叛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喜娘看着他方才身下骑着的大枣红马,嘴里念叨着:“不会骑马……”越念越觉得自己糊涂了。
帘子内,“新娘子”红布盖头倚在在窗边,闭目强忍。
一双长腿遒劲有力。无处安放的它被架在了另一侧窗边。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豪放。
那“小女孩儿”正蹲坐着,给他腰间小心系上白纱布。哭得梨花带雨。“这么多血!要不我来冒充你得了?”
“冒充什么?”童心尘问。
“小女孩儿”扭头见是他,身子蹭得一下坐直了。不禁惊呼,“师……”又迅速捂住了自己嘴里的后半句。
那人疑虑,撩起一点盖头。瞥见了他。“星……”
这一惊呼,扯动伤口,疼得他捂住了腰间,魂飞天外。
他揉揉眼睛顾左右而不信,啪啪打自己的脸再看一眼。看到那张与千年前别无一致的脸,瞬间呆住。
“是。在下童心尘道号星沉。阁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