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袍,我看你穿着是真好看。考虑拜我为师吗?正好我们虚静派现在缺人手。你力气那么大,给你个关门大弟子做做要不要?”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许安平却丝毫不搭他。
“别聊了。快出去。别叫那些老板伙计起疑心才是正事儿。”
“知道了。正事儿。正事儿。”童心尘阴阳怪气叫着,给他扯上最后一个盘扣。
扁嘴一收,眼珠子滴溜地转。
在他短暂的发蒙中先发制人,一把将人捞起,抱在怀中。
许安平一介男子汉,明显不习惯被人这样抱在怀里。手脚在半空中乱抓两下,好不容易揪着他衣领子,身子已疼得发僵。
咬着牙小声质问,“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要不是受了伤!决不受这气!
他真的搞不明白童心尘这喜怒无常的性子。
童心尘在花街柳巷见识多了,谎话是张嘴就来。“抱新娘。新娘抱一抱,子孙满街跑。怎么?媳妇儿不知道这习俗?”
“我又没成过亲!”
许安平真被他糊弄过去。没敢动。扯过他给的红盖头,权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童心尘扯着嘴角笑了。“怕呀?怕就抱着我。”
许安平穿过红盖头,看着一圈看戏的外人。庆幸他们看不见自己涨红的脸。他又不好意思抱着人,只轻轻拿二指捻着人衣领子。
结果童心尘故意一掂手,动着他伤处。
疼得他魂飞天外,佝偻起身子,将自己窝成一只小虾米。颤抖的指甲都扣进了童心尘胸前苏绣的大牡丹里。
童心尘很满意。身高八尺又何妨?在他怀里温顺如刚满月的小绵羊。
怎么?怎么还没洞房就先抱上了?
两人这一出轿子,把喜婆都给蒙了。一时间忘了说吉祥话。
童心尘笑道,“喜娘,快些行礼,我要早点和小娘子入,洞,房。”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显得更加暧昧。
喜娘想起方才二人单独在轿子里,出来便是你着我衣。饶是见多识广的喜娘也不曾见过这般猴急的新郎官。
“哎哟您真是!”
红手帕捂着嘴。旁人也一并嬉笑起来。炮仗声起,倒真像成亲一般喜气洋洋。
童心尘拿着红绸子跨火盆、跨马鞍。惦记着他的伤势还好生搀扶着,从不假手于人。眉眼间柔情似水。将这戏演得难分真假。
他知道这不过是逢场作戏,也深知许安平初见对他印象不好,知他嫌弃自己登徒浪子般不正经。可这媳妇儿长得这般好看。抱一抱、摸一摸,已是美哉美哉。哪里还敢奢求与他假戏真做?
许安平则是一心将这场戏演下去。
两人各怀心思。婚宴顺顺利利就进行到拜高堂。
高高的中堂之上。两边龙凤蜡烛小人儿般高。屋内灯火通明。亲朋齐聚,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