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宴有所动容。
她就是看不得有小孩过得这么苦。
随失说完了,随宴没有任何反应。
随失有些丧气,心里更怨了。
随宴想了一会儿,在随失要走之前爬了起来,扯掉额头上用来降温的冷布巾,转身看着随失,你当真想留下?
随失眼睛一亮,点了下头。
随宴于是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下。
这里叫丹枫堂,是个戏园子。我是堂主,但不会唱戏,只能管着这里唱戏的孩子们,教他们一些基本功。
随失顺从地坐下,我也不会唱戏,我可以帮你保护那些孩子。
用不着。随宴神色淡淡,我们没有仇家。
被仇家追杀伤得奄奄一息的随失聪明地在这种时候选择了沉默。
你想留下也可以,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随宴坐好一些,将枕头放在背后靠着,抬眼看着随失,我管教孩子们只有一个原则,就是听话。
昨日非常不听话又打又砸的随失依旧选择沉默。
你是女孩子,应当更听话些才对。随宴像是自我安慰似的,但从小在江湖长大,也能谅解你一身气性。
随失终于有所动作,她点了点头。
随宴轻轻一笑,该警告的警告完了,要问些别的了,你叫什么?多大了?
随失乖巧许多,我今年十二了。但是我从小就没有名字,大家平时都叫我小宝。
没有名字?随宴有些犯难,难不成她也要像顾云木那样,给带来的孩子们取新名字?可她虽识字,却完全不知道如何给别人取名啊。
要不,你收我为徒,我认你做师父,好不好?随失眨了眨自己水灵的眼睛,看上纯真无害,师父给我一个姓氏就行了,我名字的第二字就唤作师父的师吧。
师?
诗?
随宴晃了神。
十二岁,名字的第二字希望是师。
老天是看她可怜,终于给她送了个小诗过来吗?
随失一番装腔作势地试探,终于看见随宴的眼神松动了。她眼底也稍稍减了些冷意,看来这人毕竟还没有忘记自己。
随宴险些张口就说,那你叫随师吧。
她湛湛在开口前清醒了过来,摇了摇头,你没必要认我做师父。我们家清儿会唱戏,你还是认他为师,学点戏吧。
我们家清儿。
随失眼底冷了几分。
她把剑放在一旁,两只手抓住了随宴的腕子,捏到了一把清瘦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