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好像有两面,和善的那一面给了大梁帝,阴暗的那一面却全被秋云山给看了去了。
陛下,陛下司空敬伸手在大梁帝眼前挥了挥,看他竟然还有心思发呆,差点没气得眼前一黑,陛下又在想什么?!
一声怒吼总算唤回了大梁帝的一些神智,帝王皱皱眉,抬起眼,大理寺卿,这是在对谁喊叫呢?
司空敬眉头抖了抖,低眉顺眼道:陛下,臣在说自己的合理推测,希望陛下听完给臣一些意见。
大梁帝几乎错过了所有,于是点点头,嗯,那大理寺卿再说一遍便是。
司空敬:
为了见清儿,为了这天下,他忍了。
等将来天下太平了,他要第一个辞官!谁都别拦他!
臣说,司空敬吸了口气,严肃道:眼下这种关头,蛮族人不会不知道大梁的情况,他们挑在我们兵力不足的时候出现,臣觉得很是蹊跷,不像偶然。
白醒时满脑子都是兵术,倒还想不到这样,于是不耻下问,所以呢?
其实他是第二遍问了,因为方才司空敬已然说了一遍。但为了让大梁帝更好地感受情况之危急,于是他也很配合,又问了一遍。
司空敬,所以,臣想把眼下我们面临的麻烦都联系起来看。蛮族人退居极寒之地,那里环境艰苦,别说传宗接代,就连生存都是困难。按理来说,不到十年的时间,他们应当是无法喘过气来的。
可若是司空敬顿了顿,实在不想把人想得那么糟糕,可这么说又确实说得通。
大梁帝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脸色一沉,继续说。
可若是摄政王暗中勾结蛮族,偷偷借和都京和北境打得不可开交的时机给蛮族输送食物和生活用品,甚至是帮助蛮族重整兵力,好使其快速恢复实力,能够与北境一战那么一切就都有解了。
臣惶恐,不该如此揣测摄政王司空敬撩袍在大梁帝面前跪下,知晓自己冒犯了他,深垂着头,还是不怕死地说下去了。
但眼下我们粮草不足,入冬之后也难以作战,不论是于摄政王还是于蛮族人,都是一次良机。而且据白将军的探子来报,蛮族人入境的只有一小支队伍,不像是来偷袭的,倒像是要去会见摄政王,共同商讨之后如何攻打北境的事。
司空敬猜得七七八八,抬头看了大梁帝一眼,尽是担忧,所以,若臣猜对了,那么不久后,两相夹击之下,我们怕是会必死无疑。
白醒时的神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曾经只是定安候手下的一名副将,定安候和他都是一样的赤子,只懂打仗,不懂朝堂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他们心中想的也只有保家卫国,想的只是如何护住身后的百姓和国土。
可数年前定安候在都京被传有谋反之意,全家被流放,在押送途中便被尽数杀光。
那时白醒时和其他的旧部在赶去劫人的路上,可却还是晚了一步,只等到了定安候一家冰凉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