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字词串联起来,大概指向一个信息他是个好人,至少是不会伤害他们的人。
随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多做隐瞒,我叫随宴,侯爷随意称呼便可。
随宴?平阳侯挑了挑眉,眼光转向屋内的随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才和大梁帝撕破了脸,眼下怕是要护好他们才是,于是平阳侯直白地问道:可是都京随家园逃出来的孩子?
随宴脸色未变,随家园是什么地方?
平阳侯转了转眸子,罢了,是我多心了,随姑娘别介意。
无碍,想必是侯爷认错了人。随宴怀里还搂着几件随师的衣服,可眼下她不敢离开了,侯爷来这院子做什么?
我来看看随师。平阳侯说完,又赶紧解释一番,程帮主是我的人,他的徒弟受了伤,我自该探望。
随宴皱了下眉,侯爷怕是听错了吧?小师是青云帮的人不错,但却是我的徒弟。
你的徒弟?平阳侯顿了顿,随姑娘何时收了个这么乖巧的徒弟?
不过一两个月前的事。随宴不懂平阳侯到底来意为何,下了逐客令,侯爷,小师刚睡下,怕是不方便见您,侯爷还是改日再来吧。
平阳侯盯着随宴的眼眸,觉得她那句一两个月并不像说谎,眼下也有些昏头了,他只好点了点头,好,我就不多打扰了,劳烦随姑娘照顾好你徒弟。
随宴也点头,自然会的,多谢侯爷记挂。
轰走了平阳侯,随宴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她想回去守着随师,可这臭丫头对她爱答不理,问十句答一句,害得随宴无事可做,这才出来洗衣服。
折回去怕还要看冷脸,随宴想了想,快速跑去取了水盆和皂角来,索性就在院子里搓起了衣服来。
随师被随宴吵了半天,好不容易静下来睡过去,又被外面敲打的声音吵醒了。
她被烦得甚至没了脾气,忍着疼下了床,悄悄推开窗户的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
随宴穿着一身有些脏污的浅绿长衫,黑亮的长发用一根筷子几下盘起在脑后,露出洁白的后脖颈,在光下洗衣服的场景看起来就像是一幅温柔的写意画。
眼前画面让随师觉得无比眷恋,她就这么用一条手臂支着窗户的那条缝,一直到手臂酸痛,都没舍得放下来过。
随宴仔仔细细将衣裳洗好了,还低头嗅了嗅衣角上的香气。从前她洗衣服只讲究干净,可自从开始照顾随师之后,她就忍不住想让衣裳香一些,再香一些。
这样香,才是适合小姑娘的。
随师看见随宴的动作,却猛地脸一红,飞快松了手。
外面响起随宴走动的脚步声,她大概是将衣服拿去别处挂了,进进出出几回,但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却是尽量轻柔,不如习武之人那般悄然无声,也是尽量压制自己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