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替你揽生意,这铺子落在你们两个手里,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随宴拿起毛笔,蘸了墨,神情认真地在灯笼上写下了两个福字,她读书不好,但字写得还算工整秀气,细细的楷体落在红灯笼上,添了几番灵动。
她一共写了两只,写完后放下银子,提起就走,我家今年的灯笼就从你们这儿买了,给我画些好看的东西。
得嘞。顾八荒应下,又问道:那你这两只要给谁?
随宴垂了垂眼,我去看看顾班主,总不能空着手去。
快过年了,一个人深埋在地下,怕是也觉得孤独,她送两盏喜庆的灯笼过去,多少能有些光亮。
惜阎罗瞥见随宴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只觉得心都被勾动了,她一把拿起一件外袍,走啊,我也去看看。
随宴用眼神制住她,行了你,这大烟再抽下去,明年是不是也要给你送灯笼去了?别跟着了,我跟小师过去就行。
惜阎罗只好顿住脚,眼睛揪住了随师脸上的一抹得意,心里瞬间一堵,比被随宴咒了还难受。
等人走了,她在铺子里左右来回走了几圈,最后出声问道:顾八荒,你说我要和随师打一架,谁会赢?
顾八荒都给气着了,你跟个小姑娘打什么?!
他想到什么,有些气馁地垂下头,阎罗姐,你是不是还对随宴
他话没说完,惜阎罗吐出一口烟,正好吹到了顾八荒脸上。
烟雾缭绕间,惜阎罗轻轻在顾八荒脸上啄了一口,别想太多。
顾八荒瞬间就老实了。
那厢随宴领着随师去见了顾云木,去的路上默不作声,神情落寞,害得随师都不敢吱声了。
等到了墓前,随宴将灯笼放置好,阴冷的坟墓配上大红的灯笼,看起来格外瘆人。
随宴失笑,顾班主,抱歉啊,头一回祭奠别人,要不是怕顾八荒那灯笼铺子今天还没开张,我也不会带个灯笼过来你就见谅吧。
随师安静地站在旁边,等随宴絮絮叨叨地说完了,她被随宴拽了一下,往前走了一些。
这是我的徒弟,当然,不能算是顾家班的后人,我可不能教她些胸口碎大石的损把戏。随宴把带来的酒斟好,先敬了三杯。
她笑笑,别操心你那些孩子们,现在一个个唱戏都厉害的很,也是多亏了我们家清儿是个好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