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平阳侯在庆余城的城郊给她买了栋宅子,让她安心住着,还找了人专门照顾她,将她的生活恢复到了从前在侯府时的状态。
随师听了这番安排,也没做什么反应,宋鸾风不在她身边,她只觉得清净。
但宋鸾风却不太愿意领这个情,那宅子离营地不算远,他们去偷袭秋云山的那阵子,她偷偷去了营地两回,没碰上随师,只能失望而归。
这天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消息,知道青云帮的人要进城,下午的时候便等在了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执拗地等到了夕阳西下之际。
马车离近的时候,江新添先看见了宋鸾风,他用手肘戳了戳白三九,往前努了努嘴,师父,快看。
白三九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回头吩咐道:叫随师一声,她娘在前头。
话轮番传下去,到了随师耳朵里,惹得她脸一黑,沉着脸走到了宋鸾风面前,你在做什么?营地位置不能暴露,你不要总来找我。
不是的宋鸾风一下午滴水未进,唇都有些干燥了,她柔和地笑着,舟儿,娘就是担心你,想多看看你。
看过了便回去吧。青云帮的人从她们身边经过,频频打量着,随师脸上有些挂不住,感觉自己还像个离不开娘的孩子似的,别开了脸,我会照顾好自己,尽量不受伤,你放心吧。
宋鸾风哪儿能放心,她在怀中掏了掏,摸出个平安符来,递给了随师,舟儿,这是娘近来去庙里求的,你带在身上,娘好放心,行吗?
随师盯着那个平安符看了一会儿,从自己怀中也摸出个什么东西来,摊开一看,正是随宴给她的护身符。
这个,我已经有了。随师道。
宋鸾风眸光闪了闪,伸出去的手僵住了,这是,谁给的?
随师把护身符收了回去,和自己买的簪子放在一处,道:在意我的人给的。
好,好宋鸾风明白自己急不得,收好东西之后,身子站得直了一些,既然如此,舟儿便先回去吧,天快黑了,娘就不留你了。
随师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回去的路上,多注意。
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走了。
宋鸾风看着随师走远,慢慢追上青云帮的队伍,和那些人融为了一体,最终被天际的夕阳吞没。
她紧紧揪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满眼的不舍和留恋,恍惚间仿若看到了,多年前,她送走刚出生没两个月的容轻舟时一幕。
随峥的夫人和她同住了五个月,两人一同养胎,怕招惹事端,只有随峥在照料着她们二人。
随夫人先生产,还没过一个月,宋鸾风就生下了容轻舟。等她们俩坐好了月子,身子骨恢复了,随峥和他夫人便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
宋鸾风送他们离开的那天也是如此,夕阳无限下坠,却又似乎永不停止,那灿烂的光影始终挂在天际,渐渐远行的人影逐渐拉长,再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