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秋饶霜声音低低的,吓着你了。
潭星一边想跑,一边又关心他的伤势,两相权衡,还是胆子大过了软弱。
她虚虚地伸了手,我听别人说,你伤口都还没包扎遥落姐姐教过我一些,我,我帮你吧?
秋饶霜原地立了片刻,等到眼睛彻底不红了,这才放下手来。他看着潭星伸过来的手,又看了一眼潭星的眼睛,终于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
秋饶霜要是死了,自己也得死,潭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眼下不管是如何,她都要让秋饶霜好好活着。
不过他眼睛那么红,是遇上了什么难过的事么?
潭星搀好了他,把人扶进了营帐里。
那道伤口许久没有包扎,皮肉已然和衣物黏在了一起,潭星去剥秋饶霜的衣服时,中衣里衣全都染了血。
我轻一些,得把衣服撕下来。潭星提前知会了一声,看见秋饶霜点了点头,这才弯下了腰,双眼专注地盯着伤口和衣物的连接处,细致又轻柔地给他处理好了。
伤口疼,可心早已疼到麻木。
秋饶霜半靠在床头,仰头看着帐顶,脑海里转着的还是方才那张面容,那眉眼那鼻那唇,每一处都是他这些年辗转在心间描摹过的。
他忘不了,他如何忘得了。
潭星看他眼神空洞,好奇心上来,随口问了句,小桥哥哥,你怎么了?感觉像要哭了一样
秋饶霜没应她,可是却攥紧了一只拳头。
潭星便不再多嘴,略显笨手笨脚地给她上好了药,结果举着绷带,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秋饶霜终于注意到她,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你这样趟着,我怎么给你包?潭星比划了几下,最后索性把东西放下了,算了,我包也是胡乱包,怕弄不好,你还是自己来吧。
秋饶霜看了她一眼,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潭星抿了抿嘴,不太想搭理眼下这个浑身带刺的人。
她看着秋饶霜一圈又一圈地在腰上包扎,转了转眼珠,又想开始旁敲侧击,那个,小桥哥哥,这仗还要打多久啊?
秋饶霜抬了抬眼,你想家了?
嗯,想我师父了。潭星把手肘搁在了桌上,支着下巴,他脾气特别好,就算我笨也没骂过我几回,所以很想早点回到他身边。
你家,秋饶霜给自己打了个结,继续问道:在哪儿?
潭星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先漏点底细出来,于是状似随意地答道:就,在江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