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了?随文礼老实走近,面上神色无辜,二姐,是商行里出什么事了么?
随海抿了抿唇,问道:你做账房先生,也做了许久,可有什么感受?
随文礼眨眨眼,自是觉得辛苦,二姐管着这么多铺子,想必更累。
就这些?随海问完,看随文礼一脸无动于衷,她只好又换了一句,那交给你办的物资,都办得如何?商行忙,我始终未能同你一道去查看一番,你便自己说,这事办得如何?
这是何意?
随文礼都糊涂了,随海到底是知不知道?
他想了一会儿,垂下了眼,不瞒二姐,确实出了些问题但是我能补救,希望二姐再信我一回。
听到这句话,随海好歹放心了,她不打算再追问下去。
随文礼是个心思多话少的,她又何尝不是?既然这件事大姐交给她来办了,随海也不愿伤了自己同随文礼的情分,便言尽于此,点到即止。
随海挥了挥手,罢了,去吧。
随文礼肩膀一松,没再多说些什么,自然不过地转身下去了。
随海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怪她一直在大姐的羽翼之下,做了只被护着太久的鸟,等到要自己飞的时候,才发现,这翅膀是如何挥都不对了。
但是,她又想着。
自己这么做,当是对的吧?
没人能告诉她答案。
就算是随宴来了,怕是也不能想出个两全其美来。
打仗、生意、活命
头疼的事一茬接着一茬,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夏过了,秋去了,冬都来了许久了。
又是年关将近时。
江南人都穿上了袄子,备好了防风雪的大氅,连褥子都换成了厚厚的,热热闹闹地为将至的新年做准备。
可这个年,于随家的人来说,同上一回的,有些不大一样。
随海被生意的事闹得生了病,拖着重病的身子跑去其他地方收账,一走就是半月,随河担心不已,追了过去,两个人有将近一个月没见着人影了。
惜阎罗和顾八荒说今年不爱在随家蹭年夜饭了,老早就卷了包袱,说要去顾八荒从前的老家看看,找找还有没有什么没死的亲戚。
哦,对了,顾八荒根本不知道自己老家在哪儿,惜阎罗随口说了个江南的小城,他便点头应了。
随宴收到了随师从前线寄来的信,说眼下入冬,仗不好打,她要溜回来过年。
事实却是,秋云山他们连过冬的棉服和粮食都不够了,平阳侯准备挑个时机一举灭了敌军,念着人手充足,这才允了随师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