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饶霜穿了黑色的袍子,怕是要遮挡什么,可那惨白的脸色却将一切都道明了。
潭星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便红了眼眶,小桥哥哥
秋饶霜勉强牵动面部,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他拎了食盒来,里面不过两碗白粥搭几个粗馒头,但好歹能让他们果腹,不至于活生生饿死。
潭星又要去叫醒随子堂,但秋饶霜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轻轻摇了摇头,他能睡,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潭星应下,好。
她端了粥出来,还拿了个馒头,吃了几口之后,眼泪还是啪嗒落了下来。潭星赶紧抬手擦掉,可是怪她没用,如何都止不住这泪。
行了。秋饶霜轻笑了一声,上前一些,用袖子替她擦了眼泪,我来一回,你哭一回,再这样下去,你还要不要杀我了?
最初潭星在这石洞里见到秋饶霜的时候,可是用看仇人的眼神恶狠狠瞪着他,还嚷着往后定要取他性命。
潭星只是哭,满嘴塞得都是馒头,哭起来看相还不太雅观。
秋饶霜替她擦了一会儿便收了手,坐在了一旁,任由她哭。他的目光落在那扇石门上,像是要透过这扇门,看见别的什么似的。
那个人,到底何时来杀了我们?潭星哭着,偏头问秋饶霜。
秋饶霜依旧盯着那扇石门,答道:杀你们作甚?你们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
那
热泪滚滚而出,潭星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随师奄奄一息的模样,她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来,那随师呢,他,他何时会杀了随师
秋饶霜敛了脸上全部的神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在这个石洞里沉默地待了半个时辰,等着潭星吃完了,他又将随子堂的份端出来在桌上放好,没说其他,出了石洞。
走过那几棵红梅树,有几株梅花撞上了他的肩头,花瓣簌簌地落在了他的肩头,映着那身黑衣,就像血一般耀眼。
他到了那水牢门外,周围守了四个人,他走到其中一个面前,挽起一只衣袖,那手臂上满是一道一道的伤痕,眼下赫然多了一道新鲜的、还在往外淌血的伤口。
那人看了,确认无误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开了锁,放秋饶霜进去了。
随师。秋饶霜轻唤了一声。
可躺在牢笼正中央的人,一身衣衫浸满了血迹,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般。
水潭冰冷,周遭还冒着压不下去的寒气,随师就一身单薄衣衫,整个身体也像是要被冻住了,即将变成坚硬的冰块。
走近了,秋饶霜慢慢听见了轻微的呼吸声,不算绵长,很短促,可至少是有进有出的。
他蹲下了身,打开了带来的医箱,安静地拿了一些药出来,犹疑了片刻之后,还是伸出了手,拉过了随师的一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