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随宴才分出精力来,去观察自己的处境。
她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马车走的是官道,只不过周遭全是深山和老林,连行人都不见几个,她无法分辨出来这是要去往何方的。
外头应当是有马车夫的,然而随宴看了随师一眼,还是选择闭口不问。
睡了一觉之后,大概是药也发挥作用了,随师的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马车上还有整洁干燥的衣裳,随宴拿了一套过来,背过了身去,小师,快换上吧,天快暗了,我们得去找个客栈休息。
随师还是脸色阴沉,但是看见随宴背过了身去,她又轻轻勾了下唇角,只是那笑里却不见丝毫善意。
她们落脚的客栈并不大,随宴本想要两间房,但是瞥见随师的脸色,还是道:一间房。
她忙来忙去,将房间布置得舒服了一些,突然想到什么,又拔脚往楼下跑去。
随师猛地出声:你去哪儿?
这嗓子说话还是不太好听,不悦耳的声音搭上不善的语气,杀伤力简直成了倍。随宴身形一顿,回头道:我去拿药,你晚上还得再吃一回药。
随师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随宴敛了下眉眼,小师,我不会走的。
药在马车上,随师估算着去马车一趟来回的时间是多久,在心里默默数着。
可是超过了自己估算的时间,却还没见随宴上来。
她低低冷笑了一声,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手摸到了腰上的匕首,又动了杀心。
随宴压根不知道自己又大祸临头了,她拿出几两碎银来,让掌柜的给她们和马车夫都送一些上好的饭菜,又找人烧了热水,等着饭后沐浴用。
做完了这些安排,她这才返身上了楼,可是意外的,看见随师就在门口等她。
随宴赶紧迎了上去,小师,你
匕首反射着灯笼的光,随宴的脚步缓了下来,却没停,一直到了随师面前,近到随师稍一抬手就能刺穿自己的心脏。
她低声道:我只是去要些饭菜和热水
可这个解释对随师来说,显然不怎么奏效,随师重重地呼吸着,一脸的阴翳。
随师于是道:小师,你想杀我,对吗?
随师却不应她,只是用一双恼怒的眼瞪着她。
两个人僵持着,一直到楼下小二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宴才抬了手,拉着随师的腕子,将人拽进了屋里。
小二很快上了楼,将热饭热菜端了上来,笑着道:客官慢用,饭不够了随时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