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韧冷笑。
他在那皇位上浸淫多年,稍微想一下便知道陆离这三灾九难是什么熊样,是以小崽子这番话不过是试探他未来的动向,好确认南蜀会不会灭亡,给自己定定心罢了!
“我对那把破椅子不感兴趣。”魏韧回道。
他选的继承人吃喝玩乐五毒俱全,那南蜀太子却异常勤奋好战,身边还聚集了一堆能人,大概不出两年就会把梁国啃掉半边。
魏韧养了多年的崽子被人抢走了,这方面他输给了玄祐。
但他料到陆离会遭人惦记,加之自身灵根驳杂,索性来千度涯瞧瞧——只要他退位的消息散开,南蜀便会立马席卷北上。
所以陆离这最后一灾到底是亡国还是亡夫,就成了未知数。
魏韧表面笑着,望着陆离:“还剩几难?”
陆离被他的眼神盯得寒毛耸立。
一个身负杀母之仇的男人如此这般关心自己的任务进度,除了捣乱还能干嘛?
陆离瞬间警惕起来,下意识摸摸飞符。
这里人多眼杂,回去得问问鸿钧,男主惨兮兮的跑来千度涯送关怀是为哪样?
魏韧把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凉凉一笑。
一炷香的休息时间结束,陆离继续上课。
魏韧瞧着在黑板上写字的少年,心想:“这字还是我教的呢。”
正想着,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魏韧正要回头,眼前忽地黑下来。
玄祐寒着脸拍拍手,把地上疯狂蠕动的口袋一路拖拽,狠狠丢进粉扑扑的河流。
口袋顺流而上,在倒挂流间起起伏伏。
他心里终于畅快了。
课后陆离联系鸿钧,鸿钧那边迟迟没人接应。
玄祐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他收回飞符。
回到桃花洲,陆离看了眼倒挂流里的杂物,叫小乌龟把人放下来送去河对面,然后摸出了许久未看的天书。
他心神不宁,玄祐静静拥着他。
“房间什么时候装修?”陆离放下书问道。
玄祐:“现在。”
材料全都准备好了,他一直在等陆离学会画桃花。
这几天陆离都不偷偷往狐家跑了,干脆把颜料和纸都摆在矮几上,每天回来废寝忘食的练画,丹药都不卖了。
他十分刻苦用功,却被第一次画画的玄祐整破防了。
天赋这东西,挑人。
不过好歹磨炼许久,终是摸到了艺术的大门槛,有了手感,画得像样了。
玄祐干活十分迅捷,小半天就把空荡荡的屋子改造成了图纸上的小三间。
方方正正的窗子被凿成了月洞门,外面做了一个遮雨阳台,放了一只铺着软垫的吊椅,大小刚好够陆离在缩着里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