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就像一匹闻到血腥味的狼,两眼发光,终于找到了猎物。
警笛划破长空。
又是几个明晃晃的手电筒不管人死活地照过来。
*
虽然对方总体伤势更惨重一点,但因为顾时雨个人挨揍的特征过于明显。在面对他的时候,警察叔叔都一脸不忍。
这时候的顾时雨体格偏清瘦,个子也比沈轻帆矮了半个头。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来得及看过自己的样子,但他从手臂上糊着尘土的擦伤推测出来了个大概。
那个好心的警察叔叔还是以“正当防卫”为由,放他们走了。
临走前,还拍了拍顾时雨的肩膀,指了个方向:“那是洗手间,先去洗把脸再走吧。”
洗脸前,顾时雨这才在镜子里真正看清楚自己,灰头土脸,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像刚从泥巴堆里拎出来似的。
他捧了一捧水在脸上,心想,估计这家教老师会对这一晚永生难忘。
从卫生间里出来后,他看见沈轻帆正提着一塑料袋,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等他。
“坐这儿,把药擦了再走。”沈轻帆从袋子里摸出一瓶酒精。
“不,”顾时雨说,“我不喜欢酒精。”
沈轻帆思考两秒,道:“用碘伏的话,会在脸上留下一块黄色的东西。”
顾时雨若有所思道:“也是,我这么帅的脸。”
沈轻帆的手凉凉的,手指白净修长,有一种与周围的燥热不真实的触感。
酒精腐蚀的刺痛和微凉的触感一起传进大脑皮层,一种微妙的感觉在顾时雨的心里翻涌。
他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抚。
直勾勾地盯着沈轻帆。
见沈轻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顾时雨问:“你不生气?”
“你好像很希望我生气。”
“因为只要这样,我就能不上语文课了。”顾时雨直言不讳道。
“你想多了,”见顾时雨松开他的手,继续擦酒精的动作,“没了我,你妈妈还会给你再请一个。”
“确实,”依照方卯的性格,顾时雨思考了两秒后道:“那就你吧。”
沈轻帆抽出药膏来,道:“好。”
两人的距离很近,顾时雨看着他认真时垂下来的眼睫,道:
“你游戏打得不错。”
“嗯,你也是。”
顾时雨听出来这话里有一半揶揄,毕竟他刚刚放了不少水。于是他说:“你打架也挺厉害的,你学过吗?”
沈轻帆“嗯”了一声后,道:“以后不要再故意躺那儿挨打,容易出事。”
顾时雨说:“我不会打架,我是乖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