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辛苦您了,蛋糕很好吃,我吃了三块,肚子都吃撑了。”“哥哥,我今天生日许愿,许的是你不要讨厌我。”少年自言自语,说着忽而哽咽:“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哥哥……”裴缺双眼迷茫,他犹豫地伸手,手指胆怯地鼓起勇气,轻轻地抓着简言温暖的手指。他只敢轻轻地抓着一根,不想放开,也不敢再进一步。“我不知道怎么活,我离开哥哥会活不下去的,我的命是哥哥的。”男人的手乖乖地仍由他抓着,这使裴缺感到开心,他露出一个浅浅地笑:“哥哥,今天生日,我想讨个生日礼物可以吗?”裴缺眨眼,轻声道:“只讨一个,下次不了。”躺在沙发上的人半响没有动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少年抿唇软声道:“哥哥不说话,我当哥哥默许了。”他握着那只手,轻轻地将其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裴缺用脸颊蹭蹭了 ,温声道:“哥哥,我可以离近一点吗?”“就这一次,下次不会了,我一定会好好当你的弟弟,就今天好吗?”裴缺瘪着嘴,自言自语:“就今天一天好吗?原谅我好吗?我今天生日,你应该也不会想看见我难过的对吗?”少年倾身,凑近简言。太近了。近到不可思议。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距离,近到裴缺能感受到他俩的呼吸在纠缠,像一团麻线将他绕在一起,紧紧地捆绑着。裴缺的呼吸一滞,屏住气息,有些紧张,有些彷徨。他缩紧手指,再次靠近一些。这一次,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近到什么程度了?近到他的鼻尖只要稍稍一动,就能触碰到男人的鼻尖,他的嘴唇只离那瓣殷红的嘴唇只有一指的距离。裴缺在想,他怎么敢?他应该也是喝醉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大胆。对,他喝醉了。他今天喝了酒,他也不胜酒力。酒精麻醉着他的神经,令他精神躁动,血液沸腾。所以他在酒精的催眠下,做出自己清醒时不敢做的事情。少年的喉结轻滚动,他吞咽下满腔的紧张,浑身僵直着没动,他享受着这分寸间的距离带给他的愉悦。这让他不舍得挪动分毫。但下一秒,沙发上的人动了。裴缺的瞳孔猛缩,他怔在原地。他的嘴唇轻轻地触碰着柔软的脸颊,一触即离,犹如镜花水月,一瞬天上人间。简言只是又觉得热了,他踹掉盖在身上的毛毯,翻个身。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呼吸平稳地继续睡觉。裴缺却失力般地坐在地上,他像个木头人,而刚刚有一道闪电,将他这块木头给劈开了,内里也已经被烧焦,完全失去知觉。好半响,他的眼神逐渐聚焦,手指缓慢地攀爬上自己的嘴唇,触碰到似乎火辣辣的皮。少年耳红脸红,心跳加速,砰砰地撞击着胸腔,像是要撞出来。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己的嘴皮子,下一秒利落地抬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乱溜转的眼睛。如果此时有人在场,怕是要以为他着火了。裴缺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但他觉得自己坐了很久,久到他都要忘记自己还活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微微凑近简言。男人闭着眼睛,睡得很熟,身上带着一股酒香。裴缺趴在沙发的边缘,嗫喏一声,才抿唇轻声道:“哥哥……”“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墙壁上挂着的石英钟时针也在这时指向了十二点,敲响了凌晨的钟声。十二点,生辰已过。裴缺没跟简言说过自己其实不愿过生日。因为那是他为数不多最厌恶的日子,是父亲母亲会大打出手的日子,而他十岁前的每一个生日都是在吵闹中度过。后来,他不愿承认自己是从那个打骂他的人肚子里出来的。但后来裴缺几次想说,都没能说出口。因为生日这天,哥哥是开心的,比他还开心的。他小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裴缺长大后才知道,因为哥哥没有生日。哥哥的生日是,被孤儿院收养的那天,那是他重生之日,但总归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时降于这世上,多少是有些惆怅的。裴缺的脑袋歪了歪,目光落在简言的脸上,一刻也不挪开。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简言,伸出修长的手指,半响后方用指尖轻轻地点在男人的鼻尖上。哥哥真好看。外面下雪了,雨夹雪,雨点击着玻璃,疯狂地想砸进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