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清楚了,卫军首领这才下令:“开城门。”城门大开,入眼便见悬挂在城墙上的人,是个年少的男儿郎,穿了一身戎装,衣着打扮并非挞鞑之人,散着头发,看不清样子,飞衡,是飞衡……跟在探亲队伍后面的孩童只抬眼看了一眼,便随着那一行人,匆匆离开,十几步之后,那郡县爷的三夫人刚要回头,一把匕首抵在了腰间:“不准回头看,快走。”待到走进了巷口,那位三夫人才扭过头去:“我们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快把解药交出来。”这男孩扮相的,正是常青,小脸抹得乌黑,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没有解药。”常青环顾了一眼四周。“你若再不交出解药,休怪——”“一把沙子而已。”她摊开掌心,风吹开一片飞沙,“没有毒。”郡县家的一干人等,都傻了。原来方才这小娃娃说的‘一日断肠散’竟是一把沙子。酉时方到。漠北的太阳便落了山,天际开始昏暗,幽月城,深巷里,突然有人大喊。“火!那里烧起来了!”这一处,是明理库,挞鞑大军粮草存放之地。“走水了,走水了!”守军突然惊道:“粮草!粮草还在里面!”“快,快救火!”酉时一刻。天已经完全黑一下。幽月东城城门之外,突然火光大作,远在一里之外。城上守卫的士兵突然大喊:“将军,那是什么?”远处,亮如白昼,无数火把闪动,守城的副将大惊失色:“是魏军!”立马高声下令,“魏军来犯,快关城门,守城待战!”酉时三刻,幽月西城城门。马踏声响,有卫兵来报。“报!”城门之上,男人转身,浅蓝色的眸,生得几分阴柔:“何事?”“禀四王子,敌军进攻,停驻在城外百米。”四王子姜笪,年不过双十,是挞鞑的三军主帅。他问道:“哪个城门?”“东城城门。”姜笪惊愕,看着城门之上悬挂的人:“为何是东门?”幽月城四方城门,西城城门正对漠北,池修远的大军便驻扎在西城城门上方的十里沙坡中,只是,为何门大军临于东城。这时,又来急报:“报!”姜笪开始有些惶急;“快说。”“禀四王子,明理库走水,火势太大,粮草危矣。”明理库在南城,东城来犯,唯独悬挂人质的西城毫无动静。“池修远的目的到底是粮草,还是攻城?”姜笪沉吟了许久,高声下令,“传本王令,兵分两路,不管是幽月城还是粮草,都给本王死守着。”为防魏军劫走人质,西城守卫两万,主帅下令兵分两路,撤离城下,西城城门只余百人看守,此时,戌时已至,月隐云层,城墙之上,风吹火把,人影摇晃,鬼魅而幽暗。忽然,暗影一闪。城墙之上的卫军拔剑,大喊:“什么人——”话音还未落下,只见人影移动,极快,卫兵不过一眨眼,那影子便跃到了身后,瞳孔一紧,男人便软软倒下,后背,血流喷涌。好快的剑!好快的身影。城楼之上,另一卫军方赶到,还未来得及叫喊,便让对方的剑割破了喉咙。池修远曾说过,常青的剑,出剑便是杀招,从来没有一丁点花架子,她精于杀人之道。身影穿梭,刀光剑影里,她衣摆移动,快的得让人眼花缭乱,夜色凝静,只闻剑破咽喉的声音,不到须臾,城楼之上躺了一地尸体。常青侧卧,一个猛扑,扭断了一人的脖子,她就地滚了一圈,起身飞奔过去。“飞衡。”悬挂城墙的人低着头,披头散发遮住了脸。毫无反应。“飞衡,”常青压低了嗓音,一把抓住悬挂的绳子,“是我。”绳子下面的人突然抬头,将嘴上衔着的飞刀扔出,直面常青的几大要害。她猛地后退,趴于墙面,几个滚身,避开了飞来的匕首,锋刃擦过了胳膊,立马割破了衣服,迅速渗出了血红,常青一脚蹬向墙壁,借力纵身跳起,提剑护在身前:“你不是飞衡!”那人冷笑一声,攀着绳子飞身落到了城墙之上。中计了……常青大惊,回头,果然看见火光趋近,马蹄声声,由远及近,借着城墙上的火把,将来人的身影打亮。是姜笪,他竟折返回来了。“你果然来了。”姜笪高坐马上,抬头看着城墙上的常青,细细审视着,“小小年纪,倒是胆识过人。”东城来犯,是她事先准备的空城计,明理库的大火,也不过是缓兵之计,本想调虎离山,却被瓮中捉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