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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容含糊应了声。昨晚折腾到后半夜, 被韩蛰抱着去擦洗身子时,她连骨头都软了似的。虽在韩蛰怀里睡了半夜, 精神却未能恢复, 这会儿仍觉累得没力气, 话都懒得说。强撑着眼皮睇他一眼,晨起的声音都有点哑,“夫君要出门?”“外头还有事,不能不去。”韩蛰俯身, 在她眉心亲了亲。行军在外毕竟不同于府里安居,每日清晨仍须守时点卯, 他肩负重任, 更需以身作则。久别情浓, 昨晚尽顾着疼爱纠缠, 恨不能将她揉进骨髓里,没能详叙近况。睡前餍足,今晨醒来,仍是兴致勃勃。奈何重任在肩,虽舍不得床榻里娇软温暖的身躯,仍须出门。韩蛰将锦被连同令容一道抱在怀里,有点贪欢的眷恋,亲她唇瓣,“睡足再起来,等我回来。”将她伸在外头的手臂塞进被窝里,掖好被角,这才起身取了衣裳迅速套着,落下帘帐将外头刺目的光隔开,阖上屋门。令容往锦被里缩了缩,疲惫地闭眼接着睡。再醒来时,已近晌午。精神恢复了许多,只是身上仍旧酸疼。宋姑不在身边,夫妻间的事她也不好意思叫飞鸾飞凤插手,见韩蛰已将她的衣裳拿到榻边放着,遂强撑着套了亵衣和中衣,将韩蛰啃出来的印记遮住,才叫飞鸾进来。浴房里备了热水,香汤将她浑身难受化开,寻回点舒泰的味道。令容又沐发盥洗,自取栉巾将头发擦得半干,穿好衣裳,往外头用饭。客院临近州府衙门,且地处东南,物产丰富,饭菜自是精致可口的。饭后坐在廊下,深秋的夜晚虽冷,晌午却是暖热的,靠在躺椅里,盖上薄毯,将半干的头发铺着,或是闭目养神,或是拿竹签挑了果子祭牙,甚是惬意。躺到后晌再起身时,精神逐渐振作了起来。当晚在洪州驻留一宿,夫妻俩才算得空一道用饭。因逃走的那两位陆秉坤副将都被捉回,次日清晨陈鳌便率京城带来的精兵回京,韩蛰则带着朝廷颁下的封赏旨意,率江阴调拨来的军马,先往江阴节度使所在的巫州,再折道前往潭州。——朝廷封赏的银钱已于数日前从京城出发,等韩蛰过去,正好犒劳这些将士。令容许久没见舅舅宋建春,颇为期待。这一路策马南下,又被韩蛰连着折腾了两宿,身子骨吃不消,自是没法骑马的。好在洪州离潭州不远,路程不算紧急,久战疲惫的军士也无需疾行赶路,是以韩蛰给令容备了辆马车,叫军士们慢行赶路,各得便宜。……到得巫州,朝廷派来犒赏的官员也已抵达。江阴节度使曹震亲自到城外迎接,宣读犒赏的圣旨后,安顿得胜而归的将士。当晚曹震在府邸设宴,请韩蛰和傅益入席,待宴席散后,送回住处。次日韩蛰便待令容兄妹前往潭州。已是九月底了,潭洲城里绿荫尚浓,昨日一场秋雨,将街市洗得格外明净。因在洪州耽误了几日,三人没能赶上宋建春的生辰,便特地在途中备了厚礼。被宋建春亲自迎到厅里,便奉上礼物,说些恭祝的话。就连素来冷清沉厉的韩蛰都拱手带些笑意,携令容的手走入厅里,以舅舅相称。宋建春颇为意外。他膝下冷清孤单,唯宋重光独子而已。因兄妹自幼感情深厚,这些年宋建春待傅益和令容视如己出,而今兄妹俩齐来拜贺,傅益又是年轻有为的小将,在这战事里功劳甚高,两下里见面,笑得合不拢嘴。唯有韩蛰的神情出乎所料。前年夫妻俩来潭州时,看那神情举止,还不算亲密,韩蛰固然对他恭敬,却也是客气而已。且韩蛰惯于冷厉威仪,在外甚少予人和颜悦色。而今夫妻同行,眉目神情已跟从前截然不同,韩蛰竟会牵着令容的手,着实是罕见之事。宋建春多瞧了夫妻两眼,叫令容坐着喝茶,关怀近况。见她言语间并无从前的谨慎收敛,眉目间的笑意也似发自肺腑,论及韩家的事,还会跟韩蛰换个眼神,可见处得不错,甚感宽慰。从前对令容嫁入韩家的遗憾也随之消弭,对着韩蛰,也愈发满意。过后宋建春陪着韩蛰喝茶,令容兄妹去拜见舅母阮氏和表嫂曹氏。阮氏自有了儿媳,在内宅的地位就有些尴尬,总觉得娶个需捧着的媳妇进门,没个体贴知心的人。难得令容来一趟,倒是少有的热情,当晚便留在后宅住下。令容想了想,应了。——从京城南下的途中,对韩蛰的思念与日俱增,是以那晚浓情蜜意,虽疲惫劳累,也觉欢喜。过后连着被韩蛰折腾,身子就有点受不住了。且今晚宋重光从书院回来后,宋建春必会设个小宴,四个男人喝酒,怕能将韩蛰灌得半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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