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王府的院墙内边,居然隐藏着数个武功卓绝的暗卫,分布巡视有序地守着大门,像是铁桶一般把王府给牢牢看管住。景殃一个花天酒地的闲散公子爷,竟然培养了这么多武功高手?他至于吗?鹿白把疑惑压在心里,开始打量四周。楚宁王府的内部构造比外面更精致。院子里假山池塘高低叠嶂,屋檐和栏杆上梁雕刻着细繁的花纹,却不显花哨,反而添了几分雅致庄重的美感。穿过拱门,隐约可见两边屋内的名贵家具。鹿白拼命思索着那个东西会放在哪。当年,导致京城差点沦陷的原因,是边塞的重要战略之地——洛水的失守。也因此,西戎才能破开城门,长驱直入。洛水是上代老王爷景玄的镇守之地,位于西戎和东郦的布防交界处。同时,它也是国师大人的叛国书昭告天下的地方。鹿白想推翻父亲的罪名,最关键要把那封遗失的叛国书给找到。只有亲眼看到叛国书的内容和字迹,她才能判断到底有何蹊跷。她找遍京城的角角落落,上至皇宫的砖瓦围墙,下至民间的茶楼饭馆,这么多年却进展寥寥。那么多年,她几乎心如死灰。谁知,上个月,她在皇宫御书房里翻看史料,无意间找到一本落灰的旧书,竟然在里面看到相关记载:当年那场惨胜的战争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景殃孤身去了洛水,寻找他生父景玄战死的遗体,顺便打扫了洛水那边的战场。虽然只是一笔带过,根本不是什么关键事件,但鹿白却抓到这微弱的线索,喜极而泣!当年叛国书昭告天下后,举国文人学子都不肯相信,整个东郦民心涣散,陷入了岌岌可危的浩劫中。西戎长驱直入,一口气拿下边塞三座城池,东郦兵马节节溃败,最后甚至险些被敌人直捣京城。自那之后,叛国书就遗失在战乱中。它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洛水。鹿白大胆推测,如果叛国书还存在的话,那最有可能带走它的人,就是景殃。那么,哪怕使出百般手段,她也要靠近他。作者有话说:景殃:在路上了在路上了。第12章景殃身为楚宁王府唯一的掌权人,这些年独来独往,对皇帝和贵族们的态度更是无礼放肆。假如他真的带走了叛国书,那原因会是什么?鹿白日夜思索,有了个猜测——景殃的父亲,景玄,是功名赫赫的战将,或许景玄在洛水之战中惨死是另有隐情。景殃藏起叛国书是为了收集证据,以便日后追查。如果当真是如此……白国师是叛臣,她是人见人打的叛臣之女,受人唾弃,遭人指摘。那么,她万万不能暴露身份。鹿白敛起心思,跟着廖管事穿过长廊,来到前厅。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在思忖间迅速锁定了三个位置:卧房、藏书阁和书房。一般来说,这三处是高门府宅最重要、最适合藏机密的地方,应当优先探查。廖管事停在了前厅,道:“请姑娘暂在此处歇脚,奴才去沏一壶茶水。”鹿白坐在软榻上笑了笑:“廖先生客气了。”他一退下,鹿白脸上的笑容就散去了。这府邸大的离谱,连蒙带猜,她只能大致判断出卧房在哪个方向。另外的藏书阁和书房,她根本无从知晓是在哪。此外,前厅只用来招待客人,距离王府中心甚远,根本观察不到什么。廖先生又回到前厅,给鹿白倒了一杯茶水,站在下方恭候。鹿白喝了口茶,暗暗做了决定——她跟景殃的关系必须再亲近一步。要亲近到,这些下人能放心地让她在景殃住所自由来去,才可以。她打定主意,刚要提出想逛逛,就听见远方隐约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廖先生抬头看去,温和一笑:“九爷回来了。”这么快?鹿白猝然回头。下一刻,景殃遥遥出现在长廊尽头,淡淡瞥过来。他穿的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墨灰色衣袍,压下去一身玩世不恭的气质,少了几分轻佻风流,显出隐隐的冷淡和锋芒。鹿白跑过去,摘下帷帽,唇畔露出甜甜的笑涡:“你回来啦!”景殃垂眸:“光临寒舍,有何贵干?”鹿白掏出经文,眼眸里全是乖巧:“这都是我抄的!”景殃接过来翻了翻:“抄完了?”“没。”鹿白心虚地说,“抄了一卷,剩下的抄不完了……”景殃合上经书,倚在廊柱上看着她:“怎么不抄了?”鹿白小心翼翼地把纤白的手指放在景殃眼前,露出红彤彤的印痕,想用装可怜来蒙混过关:“你看,手都抄红了。”景殃看了眼她的手,又把目光挪到她脸上,笑了一下,没有答话。鹿白被他看得发毛:“怎么了?”“没什么。”景殃抬脚往里走,语气平静,“只要你承认自己娇气,剩下的就不用抄了。”再往里走就是正厅,后边连接的屋子是卧房。“谁娇气?我抄了这么多,你不仅不夸我,还指责我!”鹿白宛如小跟班似的,屁颠屁颠地跟着穿过前厅,悄悄四下打量,嘴上表现得蛮横无赖:“景殃,如果你不跟我道歉,我可能要生气了。”景殃把经文丢给廖先生,走到庭院里一条石径小路上。“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以为他要回卧房的鹿白一愣,吐出口的话急转了个弯,“你这个坏人……你要去哪?”景殃停住脚步,转身,垂眸盯着她。鹿白闭上嘴,咽了下口水。景殃皮笑肉不笑:“你还不走?”???鹿白瞪大了眼睛:“我含辛茹苦抄了大半本书,你就这反应?”景殃不再开口,眼神里透露着淡淡的不待见之意。鹿白:“……”很好,她忍。墙角杂草动了动,一只白色异瞳猫突然钻了出来。它高傲地瞥了两人一眼,一蓝一金的眸子里透露出浓浓的嫌弃。景殃开口唤道:“季权公,你是不是又把胡伯给挠伤了。”猫儿甩着尾巴,轻盈地跳跃而走,对主人的问话置若罔闻。当然也可能是没听懂。景殃啧了一声:“白眼猫。”鹿白不可思议道:“这是你的猫?”“嗯,它叫季权公。”景殃懒懒地说,“喂不熟。”嗯,宠物随主子。鹿白心想。有个小厮从远处走过来,汇报:“公子,姜姑娘已经在别院安置妥善。”景殃满意道:“知道了。”小厮退下之后,景殃侧头,问:“你还有事儿?”“我……”鹿白一时卡壳。景殃看了她几秒,转身往前走,再次留给她一个背影。鹿白一怔,想到他提到姜姑娘时,唇边一晃而逝的笑容,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道不明的怨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