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砚停顿了一下,眼神看向影讯外,似乎在和他们三人对话般。诸芨红了眼眶。“我有段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们。”掌门语速逐渐加快:“清砚宗不可一日无主。我希望你们三人中能有人担起这个重任。还有一点,只有清砚宗的下一任掌门可以知晓的秘密,只有继任了掌门之位,才有资格寻得清砚宗的镇山剑,一步飞升。”诸砚的虚影开始变得很淡:“只可惜我悟的太晚,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去借助镇山剑的力量……你们不要重复我的旧路,好好修炼,早日飞升。”镇山剑是什么?诸芨茫然地望了望两位师兄,却没有一人给她解答疑惑。留影讯上,掌门的身影慢慢消失,逐渐化为了粒粒尘埃消散在空气中。白芨试着转了转头,发现身体又能受她控制了。“阵眼会不会是清砚掌门所说的镇山剑?”喻永朝嘬了一口桌上的茶:“大概率是了。”白芨想起来晕过去前看到的巨大石剑:“我们进入幻境时,面前有尊石剑,难不成就是要寻找的镇山剑?”傅正卿没说话。他隐隐觉得这个幻境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看到这两人犹犹豫豫的样子,喻永朝冷哼一声道:“既然是剑,管他石剑木剑,烧了便是。”说罢,眼神一瞥,看见白芨的佩剑,心生不悦。白芨忙把身后的佩剑摘下来扔过去。大师兄怕不是要……焚剑坑宗啊。喻永朝抬起手接过佩剑,直勾勾地盯了它半晌。白芨:?喻永朝换了只手拿剑,好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白芨憋不住了:“大师兄,怎么了?”喻永朝把剑扔给白芨:“你来,把它烧了。”白芨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大师兄想焚剑坑宗,又不想背负骂名,坏事还得让她来干。白芨举起右手,魔火自指尖燃……没燃起来。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三位魔修,进入了修习仙门宗法的人修身体中,根本无法使用魔修的技能。喻永朝觉得更加晦气了,此刻他真的很想念自己的折扇,哪怕只是简单的用来扇扇风。他转念一想,既然使用不了魔修的心法,那是不是可以用仙门的内功?他记得小师妹入魔前是仙门弟子的。于是他道:“师妹,我记得你入魔前是玉昆宗弟子。”白芨:“是的。”喻永朝道:“那你一定会使用仙门的功法吧。”白芨:“会的。”“那便好。”喻永朝瞬间和颜悦色,“这把剑能用仙法烧了吗?”白芨:“能的……不对啊。”白芨苦着脸:“我修习的是玉昆宗的心法,不是清砚宗的啊。”喻永朝无法理解道:“都是你们仙门的术法,清砚宗的就不会用?”“这不一样。”白芨为自己辩解,“就和佛子度化邪魔与仙门中人度化邪魔有所区别一样,佛子是超度往生,仙宗的人是杀生。你让我一个杀生的人去往生,我也不会念咒啊!”傅正卿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心生感慨:这幻境怕不是自带什么降智buff,他们这样真的能找到阵眼吗。喻永朝彻底打消了砸毁清砚宗的想法,不仅如此,甚至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假长老。晦气归晦气,还是要找到破阵之法的。于是三个人一同讨论镇山剑的藏身之处。议事堂不是商讨的地方,随时都会有清砚弟子进来。白芨心念一动,想起最初醒来时的那片桃林:“我倒是有个好去处。”十里桃林,灼灼似火。白芨并未踏进桃林范围之内,却发现一阵熟悉的眩晕感上来,令她不受控制地走到那颗满是剑痕的树下。诸芨熟练地从树下挖出两坛酒,拍了拍酒坛上的泥土,放置于石桌之上。她拿起酒坛撕开封口,一股清香甘甜的酒气扑鼻而来。白芨:只能看不能喝的感觉好难受哦。诸卿和诸朝坐在石凳上,两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诸芨把酒碗递过来。诸卿端起碗一仰头,半满的酒碗直接见了底。当他放下酒碗时,一股气流自落碗处迸发,以碗为中心,向周围四面八方扩散开。桃树被这股力量所震,纷纷扬扬落下花瓣,如同那日宗门内飘扬下落的大雪。诸朝却是眼皮也未抬起半分:“掌门师兄陨落,如今你我三人中,我的辈分最高。清砚宗的下一任掌门应当是我。”他轻抚落在肩头的桃花瓣,指尖闪过一丝光芒,那桃花瓣便凭空消失,连一丝灰都不剩了。诸卿却轻笑。他道:“掌门师兄留讯,能担起重任者皆可参与掌门竞选。如今清砚宗长老仅有你我三人。诸朝师兄,你凭什么笃定,掌门之位就一定是你的?”白芨听到这里,心口处微微泛疼。这是诸芨的记忆,她能够直接感知到诸芨内心的情绪变化。她此时站在树下,抱着酒坛,茫然地看着两位师兄起了争执。诸芨师兄妹三人经常在这片桃林饮酒。诸朝望向诸芨身后的桃树,脸上浮现怀念之色:“我记得那年你我二人得了本命剑时,掌门师兄就站在这里看我们练剑。剑气打在桃树上,每当这时师妹便会万分心疼。”他眯起眼睛,抬头看向树顶。“想来我们也很久没有在此处练剑了。”诸卿伸手冲地上的酒坛一勾,那酒坛自动落入他手中。碗中的酒又被添了一碗。诸卿伸手顺便将诸朝面前的酒碗也添满:“不过是些陈年往事罢了。”“陈年往事……”诸朝细细品味这四个字,接过酒碗,一饮而尽。诸卿轻声道:“师兄,无论如何,我也会拿到这镇山剑。”因此,即便是有这么多年的同门情谊,他也不会心软,去放弃这掌门之位。唯有继任掌门之位,才能寻得镇山剑的线索。谁会放弃这一步飞升的机会?他不会,诸朝亦不会。“那便公平竞争吧。”诸朝站起身,透过桃林去看远处清砚宗的山门,“宗门内弟子皆有投票的权利。下任掌门选拔,就由票数决定。”“正有此意。”诸卿说完,踏着本命剑离开了桃林。诸朝回头去看树下的诸芨,他缓步上前,似乎想伸手抚摸诸芨的头。却见诸芨如梦初醒般倒退了两三步,贴着桃树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他。诸朝便缩回了手:“无事,只是你的头上有落下的桃花瓣。”诸芨知道自己下意识退后的动作伤到诸朝:“师兄,对不起,我没想躲的……”“无妨。”诸朝淡淡摇了摇头,背过身去,沿着来时路慢慢前行。诸芨便站在树下,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他走了两步,终究是停下来一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