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虽然外面并无明月,只有不知何处传进来的极淡极淡的灯光,但是她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此处的黑暗。双脚解开了束缚之后,她也立刻灵敏了起来,立刻绕过重重阻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一个角落里,此处的墙体突出一截来,她用脸颊一碰,果然是坚硬的石块。当下乔玉言立刻转过身,利用那坚硬的墙角磨断手上的绳索。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只不过相对于方才解开脚上的那个结,这已经轻松了不少。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下来的,只知道当她手腕上感觉到松开时,她几乎是立刻就摔倒在地。扬起的带着霉味儿的陈旧的灰尘扑倒鼻子里,让她有一种再也不想动弹只想趴在地上睡过去的感觉。“不行!我得起来!我要赶紧逃!”她无声地对自己说。几乎是立刻,她便挣扎着起了身,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她不知道外头是不是有人,若是叫人听到了,她方才的所有努力就全白费了。她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门的所在,悄声立在门边儿,乔玉言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只敛息屏气地站在门口。一直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外头有半点儿动静,她才伸出手去开门。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几乎都握不住那门的门框。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怕的,还是因为疼的。这门竟然没有锁,非但没有锁,连一点儿拦挡之物都没有。乔玉言轻轻松松地就打开了门,猫着身子出来之后,人就傻了。外面什么都没有,并不是如她心里所想象的是谁家的后院儿里的一件破屋子。这竟然是孤零零的一间破屋在这里,连院子都没有,极目望去,只有无边的黑暗。她看得到天上孤零零的几颗小星子,听得到低低的虫鸣声,却唯独看不到一点儿人生活的痕迹。方才漏到屋子里的光也不是何处传来的灯光,而是那稀疏的星光。这是哪里?这是已经出了城吗?是谁将她带来了这里,目的是什么?乔玉言心里一阵恐慌,这样的黑暗中,她哪里都去不了,别没被对方找到,先被外头的毒蛇毒物给咬了。但是能等在这里吗?若是那害她的人回来了,岂不是立刻就将她捉住了?那人既然要将她带过来,必然是有他的目的。乔玉言想了想,便扶着那破屋的墙,沿着墙根儿走,还要提防几乎能没膝的草丛里有蹿过的毒虫野物。等绕了大半圈儿,才发现极远的地方,似乎有点点灯火。她心里一松,只要有灯光就有人,有人就有办法。她四处寻了寻,竟真找到了一根小儿手臂粗的树枝,当下便将那树枝当成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那有亮光的地方去。谁知还没有走出多远,忽然听到身后远远地有叫嚷声。她脚下一抖,差点儿跌倒在地,却死死地扶住了那拐杖,悄悄转身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不远处的破屋传来点点灯火。乔玉言差一点儿哭出声来,却在声音溢出嘴唇之前先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丝毫不敢停留,赶紧往前跑。“这里的草被人踩过,她往这边去了!快追!”身后的声音叫她的一颗心似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乔玉言只觉得脸上也火辣辣地疼了起来,那是脸上细小的伤口被泪水淌过得缘故。第180章 传开了乔玉言一边努力不发出声音,一边努力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可是一无所知。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城里离开的,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个错综复杂的胡同。而在她被带离那条胡同之后,乔谓鹏等人才到。从打听到有人听到那胡同里有女子惊叫之后,乔谓鹏当下便立刻带人展开搜寻,无论如何都要问道乔玉言的下落。七夕跟在他身边,整个人都蒙了,虽然自家姑娘因为看到三姑娘坐的那辆马车,觉得乔玉容有危险,可在她心里,始终觉得那是姚家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乔玉容怎么样。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早知道这样,她说什么都不会让乔玉言跟着坠儿去。此时她的大脑几乎都已经不会思考,她竟然将自己姑娘给弄丢了!乔谓鹏一面让七夕复述当时所有细节,一面叫人去找乔谓升。出了这样大的事儿,必须要想办法堵住城门,但是这城门岂是轻易能堵的?只能靠卖私人面子情,请城门各处小心探查了,还要留神姑娘家的名声。他上任没有多久,与五城兵马司的人混得不是太熟,只能请动那么一两个,剩下的还是要叫自家兄长疏通关系。今日是乡试的放榜日,乔谓升身为礼部侍郎,正是忙得不可开交,听到家下人来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家大女儿年纪虽小,主意却大,做什么事儿都极有章程和条理,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给弄丢了。可来人是自己亲弟弟跟前的家仆,如此焦急且言之凿凿的样子,他当下也有些心慌。顾不得衙门上的事儿,官袍也没脱,立刻叫人牵了匹马过来,一面去找乔谓鹏一面细细地询问事情的经过。等到了地方,与乔谓鹏一商议,两个人立刻分头行动,只让各城门守卫帮忙,好生查探一番。然后乔谓升便直奔京兆府衙,二人是老交情,并非只是官场上那一套。乔谓升来了也不多客套,不等门口的小厮通报,便赶了进去。谁知府尹不在,只有唐夫人在家。乔谓升也顾不得许多,当先行了个大礼,“打搅夫人,实在有罪,但是小弟也是事出紧急,顾不上许多,万请大哥与夫人帮忙。”M..coM唐夫人知道乔谓升一向最讲规矩,若不是真出了大事儿,比不至于此,当下立刻吩咐人去将唐老爷找回来。乔谓升做如针毡,只能来回不断地走动,然后听底下人来回的禀告。唐夫人也不劝什么喝茶不喝茶的事儿了,听他和家下人的谈话,似乎是丢了人,便也不忌讳,“乔大人与我们家自来相厚,若是不嫌我拖累,不如先告诉我是谁不见了,我这儿地虽小,倒也有几个人使唤,一起找起来岂不是更快些?”乔谓升没打算瞒着京兆府尹,毕竟要人家帮忙寻人,人家夫妻一体,难道还能瞒住唐夫人不成。只是方才太过紧张,竟然忘了此事。当下便立刻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唐夫人见过乔玉言的,当时就觉得十分喜爱,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叠声要将师爷叫来,还给乔谓升解释,“乔大人莫要担心,这师爷是跟着我家老爷来来往往多少年的老人,必不会泄露一个字儿,这会儿言姐儿的安危最重要,等不得了。这衙门里的事儿,我们师爷是最清楚的,竟不必等我家老爷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