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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已经知道,他将为我做出的一切。我又如何能够释然。苏沉香。我轻声问自己,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够更自私一点,更残忍一点。为什么?我轻声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去英国?”他骤然回过身看我,不发一言。“为什么?”我抓紧他的手腕,他微微一颤,这一次却一反素日的强势,出奇的温顺,没有拒绝的意思。“程诺!”他终于疲惫地挣开我的手,转身背对我,“谁爱去谁便去,与我无关。”“那么你要做什么?”我看着他,那样的背影。熟悉。无限亲近而陌生。黑衣的背影。沉稳而执拗。这个二十岁的男子。清冽而独断。年华。岁月。给了我们太多不应承担的品质。站在梧桐树下,日光碧绿纷落,当年那个温雅而柔和的十六岁男孩子呢?飘飞如蝴蝶兰的短发,通透如风信子的神情,红丽蜀葵般明灿笑容,那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呢?我心头一阵阵寒冷,痛楚如雨后兰花被毫不留情揉搓撕裂。程诺。程诺。你到底要为无穷无尽的当年放弃多少才肯罢休?难道你真的要坚持着如此。如此。半点不顾我能否坦然地伸出掌心去承担。“我留下来。”他轻轻地说:“我,会留下来。”我骤然沉默。程诺。难道你仍是对我无法放心。难道,难道你仍然要这样以你的执著侵略一无所有的我。“我留下来。毕业。找一份工作。”他丝毫不理睬我,自言自语一般,丝毫不顾我的脸色已经惨白。“然后娶你。”第八章让我陪伴你等一等,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你等的人或许很愿意让你等。但奴说。但我不知道他是谁,永远都不想知道。几时我开始读黄碧云,那个扬眉风无踪的女子,诡异绝伦的文字。我深深爱恋。我漫漫地望着镜中的少女。我抽下七寸琉璃簪,解开长发,任那韶华如水流落在双肩,淡漠白衣,发如锦黛洇暗水,漾满我一天一地的忧悒。镜中的女子,眉目如旧,神情黯然,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啊。我正在亲手毁灭一切。那些好不容易粘贴起来,努力地被恢复成从前模样的年少时光。我正在迅速而恶毒地重新打碎它们。闵白坐在床上,安静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的手指微微发抖。但我的镇定一如既往。“有电话找我吗?”我微笑着问她们。相信自己脸上的笑意何其干涩不自然。“没有。”闵白冷冷地答我,“没有电话找你。”“只是有个人亲自上门而来。”琉璃发簪自我手中跌落,叮铃一声,登时碎断在地。我微微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勉强抓住椅背,我慢慢坐下。是谁。那是谁。根本不消问,我太清楚不过。婴红推门进来,见了我,那张俏脸上神情立时冰凝。她慢慢走过来,站在我面前,良久,一双手轻轻放在我肩头。她猛然抓紧了我狠狠摇晃。“你疯了,苏艾晚。你到底想做些什么?”她直直地盯着我,脸色苍白,“你还不足?你知道他为你惶恐成怎样?你知道吗?”我知道。因为他和我一样疯狂。“我们以为他疯了。堂堂的校学生会主席,不管不顾地闯来我们这里找你……”我倒吸一口凉气,低低地呻吟起来,头痛,痛得刻骨纠缠。我双手抱住头,长发深深垂下。尖锐的吸气声,不由自主,那是婴红。而闵白的沉重呻吟清晰入我耳中。“他就是那个样子。”婴红的脸色已经惨白。“天,你们的姿势简直一模一样。他就是那个样子,像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坐在那里,抱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化石。一动不动……整整四个钟头。”是我约了靳夕。在前天。我打通他的手机。“能不能陪我出去玩一天?只要一天就可以。”我低声请求他,“只要一天。让我远离这里。只要一天就好。”他深呼吸,我听到他的踌躇和懵懂。我轻轻叹息。“明天是我的生日。”靳夕沉默,半晌,突然说:“我知道,你不要我。你爱的是他。”良久。是我的沉默。“我不知道。我们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个。”我低低地说。是真的。程诺。我们从没有认真地承诺过,爱情,我爱他,或者,他爱我。我们甚至连一句诺言都没有过,就已是这么多年。我们之间,毫无承诺可言。可是他说,他要娶的人,是我。靳夕到底还是陪我出来。约在校门口,远远看见他,柔软的褐色外套,头发略嫌长了一些,然而并不邋遢,反而显得气息深邃了些。我细看他眉宇间不知何时暗生的沉郁,无声叹息。我亏负了这个孩子,彻头彻尾。他一言不发地带我乘车去了市郊,那里有个很大的湖。秋景正好。我奇怪他懂得我这一刻的心思。我喜欢水,向来都是。水波潋滟,一痕痕光滑明亮,漫上堤岸。水色并不透明,在日光下是一种流畅柔软的深灰色,充满神秘。我坐在岸边看水,无思无意。日光温暖,微微滑过面颊。我把长发散开,柔柔地披在肩上,眯起眼睛。远处的湖心有一座小岛,树木金碧葱茏。细细的笑语闲言四处飘来,若有若无,与己无干,却仍然有种淡漠的温情袭上心头。自怜。也是自恋。苏艾晚。我微笑。难道你就不能活得正常一点。似乎真的不能。一切的一切。在等我做出怎样的决定?靳夕带我去坐船。双层游船,挤满欢天喜地合家出游的人们。我们走到上面一层,凭栏远望。轻风徐来,水波不兴。我闭上眼睛深深呼吸,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香,混着湖水特有的腥冷气息,有一点淡淡的混浊。层云舒卷,簇簇洁白得近乎透明。天高云淡。船在水上缓缓滑行,温柔的气流徐徐舒展。天蓝,云白,船行,似乎可以行驶到世界的纵深之处去,永不回头。如果真的可以永不回头,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至少苏艾晚总可以真真正正地,抓住属于自己的一点东西。靳夕轻轻揽住我的肩,“又在出神了。”他低声说,然后把耳机塞过来。“何必沉思?”他问。是问我?是问谁?歌声已经在耳畔徐徐流淌。“Flee the city.Near you…………How to let me believe in you……”靳夕细细地看着我,“艾晚。”他问。“How to let you believe in me ?”我无话可说。凝视他明亮然而神情黯然的双眼,我无言以对。这个本应骄傲自信洒脱不羁的男孩。谁应为此时的他负起责任。谁更应为他不可知的惶恐未来负责?那些无疑会在他面前缓缓掀开的刺伤、痛楚和难言的苦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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