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慕小小行刑越来越近,仅剩三日,尚无结果。而洛阳城中关于叶照的流言也越来越多,日益渐盛。因着慕小小当日在大理寺亲口承认出身勾栏,如此自然也联系在叶照身上。更有人将去岁楚王妃生辰宴上荀茂之事再度拿处来谈论。话头已然颠倒,成了叶照专门引诱之。更是遗憾,矜贵无双的秦王殿下被折在如此女子手中。而高门间论的更多的,还是天子和秦王的关系,据闻数日前勤政殿争执之后,陛下再未宣其入宫,秦王亦不曾前往请安。天家父子的关系因一个女子降到冰点。叶照从被暗里蔑视出身低贱,到如今明晃晃就有人直说她是妖女祸水。再联想她那张脸,可不就是标准的祸国殃民吗?叶照身在府中,这些话自然传不到她耳中。但萧晏的属臣,府中的侍者,多少有为萧晏抱不平深感不值的。如此,总有那么一两句话瓣落在叶照耳中。她听话不去理会,只一心养好身子,然到底心中歉疚,却也不知从何入手。这日已是八月二十八,晌午时分依旧没有暗子的消息。却意外迎来一尊大佛。竟是皇后凤驾入了秦王府。萧晏自领叶照接驾。皇后一改往日慈和,纵是萧晏近身扶过,亦是嫌弃地推开他,搭了叶照的手上座。“母后亲来,不知所谓何事?”萧晏侍奉在侧。皇后睨他一眼,“本宫是白养你了,怎么,你同陛下父子闹别扭,便是后宫的安也不请了?”萧晏闻言,一颗心放下,又提起。皇后最是厌烦晨昏定省,自不会为这同她计较。那又是为何而来?皇后也不看他,只执着叶照的手道,“原也不该本宫来。凤驾临他府邸请他,也不怕折煞了他!”“母亲何事请儿臣!”“本宫只与你王妃说话。”皇后看也不想看他,终又忍不住看向他,“你给本宫坐下,人高马大地晃在眼前,委实烦人。”萧晏从命坐下。皇后轻叹了一声,“七郎啊,你同你父皇这般僵着不是办法。阿照是实心的孩子,母后也不忌讳直言了。”“你这般僵着,你总是吃不了亏。然受伤害的便是阿照,还有你母妃。”“母妃怎么了?”萧晏蹙眉。“你还好意思问你母妃怎么了?但凡她起得来身,今日便该是她来劝。”皇后顿了顿,见萧晏转瞬变化的脸色,安抚道,“眼下无碍了,左右是心焦气急,养养便好。”萧晏合了合眼道,“母后,再撑两日,等皇兄王妃的案子了了,儿臣自会入宫同父皇请罪。”“本宫知道你的意思,你们还想着翻案。自也是应当的。”皇后看了眼叶照,又看萧晏,“但是你想过吗,七郎,要是翻不来案,你这处又闹成这般,你要阿照如何自处?如何随你在洛阳高门、在皇室立足?”“母后!”叶照接上话头,“有什么是阿照可以做的吗?还望母后明示,但凡阿照可做,定九死其尤不悔!”“好孩子!”皇后拍着她手背,望了眼萧晏,笑道,“哪便是九死这般严重。他同陛下闹得厉害,但总没有父让子,君让臣的,要他退一退,搭个梯子给陛下踩。”“那、妾身去成吗?”叶照亦望向萧晏,“殿下这般前往,可别火上浇油!”皇后轻哼了一声。萧晏没反应。“萧清泽!”皇后厉声,“你王妃都比你懂事!”“那……母后可得护着阿照。”“你呀——”皇后摘了护甲,直戳了萧晏一脑门子。叶照更衣理妆,还带上了小叶子,随皇后凤驾入了宫。萧晏虽有片刻的不放心,然看着皇后再侧,未几便也安下了心。确实,眼下洛阳风声对阿照极为不利。若这次得了搭好了梯子,或许父皇能有所转圜。不到迫不得已,他亦不想将局面推得太难看。日影偏转,很快太阳便从东头换到了西头。暮色降临的时候,暗子回话,竟是有了苗头。原是李素在离开洛阳城后,七拐八拐又回了洛阳城中,入得是荀江祖宅。荀江。又绕回了了,不正是楚王生母的母族吗?彼时,秦王府中,萧旸亦在,道,“确定吗?”暗子道,“湘王殿下放心,他那件衣衫上有磷光粉,余热显光,便是最好的证明。”如此,兄弟二人稍稍安心。便是无法推翻慕小小的证据链,但有此一人同楚王府扯上了关系,这潭水便可以搅混了。至少,可以延缓行刑的时间。两人正值举杯同饮,叶照带着孩子回了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