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空阳他们暂且不提,云子衍可还在呢。姬衡玉对秦随布下了天罗地网的追杀,这其中就没有云子衍的掺和吗?云子衍又在江南官场这件事里设了多久的局,又对秦随有什么想法,风九御他们又会站在哪一边……不得而知。他的身份不能暴露,秦随的也不能。还未与神策军汇合,还未回望京,秦随甚至伤还没好,如果天命之子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反派下手,反派必死无疑。他不能赌剧情会心软。时间在疼痛中被无限拉长,沈惟舟一时之间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觉得度秒如年。他有些好笑地听着西楼渡语气恶毒的咒骂,看着秦随淡淡地站在原地,感觉着眼前的景色慢慢转成模糊,晕眩,直至一片黑暗。沈惟舟慢慢地把口中的血咽了下去。“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不会都是装出来的吧?怎么?哑口无言装不下去了?”西楼渡讥笑地看着沈惟舟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觉得他装腔作势,虚伪得厉害,实际上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根本就没有依仗。童月笙也对自己刚刚被沈惟舟吓住觉得恼羞成怒,顿时也不管哥哥给她使的眼色了,也出口道:“就是装出来的,不过是个红袖阁偷跑出来的头牌,有几分姿色而已,身份定是低贱,装什么东西。”红袖阁,一听就知道是秦楼楚馆之地。盛空阳的表情也漫上了狐疑之色。沈惟舟依旧是那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听声音看向西楼渡的方向,眼皮都不抬一下,唇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冷冽。就在他以为秦随不会动手,他要自己拖着这幅残破身躯拼上一拼的时候,他听到长剑出鞘的声音。然后就是衣衫布帛的撕裂声、惊呼声和钝器入肉声。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寂静。系统带着哭腔,抽抽噎噎地告诉沈惟舟发生了什么。其实也没过很久,几乎是童月笙话音刚落,秦随就动手了。长剑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凌厉的破空声倏地在所有人耳边炸响,俊美的男人褪去了之前漫不经心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冷漠与肃杀的招式。一招一式,都是奔着要西楼渡和童月笙死去的。对童月笙都用不着认真,秦随只是一招,她原本温婉得体的大家闺秀模样就悉数消失殆尽,精心挑选的朱钗环佩散落一地,童月笙却毫无所觉,只是捂着自己的脸尖叫。“我的脸!大哥我的脸好痛!他毁了我的脸!”“来人!来人!给我杀了他!叫大夫来!快去!”下一秒,童月笙的话戛然而止。锋利的长剑自她颈侧划过,有温热从她脖颈处流到衣衫里,还有密密麻麻的刺痛感,然后就是剧烈的疼痛袭来。她张了张口,却绝望地发现自己出不了声。“闭嘴,活。”“再叫,死。”秦随言简意赅,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理所当然。童初尧扶住自己的妹妹,脸上的震惊恐惧无以复加,却一声也不敢吭。他的发冠早就被削落,他知道,要是他多嘴的话,下一个掉的,就是他的脑袋。童初尧两兄妹站得离秦随比较近,西楼渡他们则是要稍微远一些。在秦随对童月笙动手的时候,西楼渡其实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下一刻,秦随不退反进,冰冷的剑锋直直对上了他。西楼渡大骇,急急忙忙退后,撒出一把药粉:“风兄救我!”他不太擅长武功。说是不擅长都抬举了他,他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稍强一点点,秦随王宫里的侍卫单拎出来他都打不过,更何况是秦随。而且是动了杀心的秦随。风九御自然是不能看着万劫谷少谷主死在自己面前。他反应很快地去挡秦随的剑,但秦随只是冷嗤一声,就轻巧地绕过了他。手腕轻转,秦随的剑脱手而出。那一刻,西楼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秦随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死物。一剑。西楼渡被直直钉在了客栈的房门上,长剑透胸而过,他大口大口地吐着血,里面隐约可见破碎的脏器。秦随停了手。“让你闭嘴。”秦随不紧不慢地看了看风九御,成功让他停住了动作,“没听见吗。”空气寂静了片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你现在动的是谁,你……”似是畏惧秦随,盛空阳深吸一口气,把矛头对准了一直不说话的沈惟舟,想用身份压人。沈惟舟低低“嗯”了一声,突然笑了,笑得傲慢又张扬。“我是谁?”“我想想,陛下是怎么说的来着……见我如见陛下亲临。”“全天下只有三个人能这么跟我说话。在这秦国境内,只有陛下能这么跟我说话。”青年微微偏头,橘黄色的光洒在他的眸子里,细碎又潋滟,他慢条斯理道,“你说,我算什么?”“权势?畏惧权势?”想起之前秦随说过的话,沈惟舟脊梁挺得笔直,一字一顿道。“我就是权势。”被此处动静吸引过来的人顿时都变了脸色。作者有话要说:设定是秦狗最能打,不装了摊牌了,开始以舟舟为主狐假虎威了第61章禹城, 知州府衙。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内,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戴着乌纱帽, 穿着一身深蓝色品服, 正在被一名衣衫半遮半掩、巧笑明眸的女子用口喂葡萄。女子青葱玉指上染着朱红豆蔻,仔细地剥下葡萄的外皮,晶莹剔透的果肉顿时显露在外, 甘美的汁水欲滴不滴, 美不胜收。她娇笑一声,舌尖微勾,把果肉含在唇齿之间, 然后媚眼如丝地贴上了身侧的男人, 两个人顿时纠缠在一起, 男人也不再端着, 一双肥腻腻的猪手上下在女子各处游走着,气氛逐渐旖旎暧昧起来。就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 朱管家突然不打招呼, 慌慌张张地过来了。“大人!大人!”朱管家的声音出现得过于突然, 更何况他的声音又尖又细,一向称不上好听,外面的百姓都明里暗里地喊他“太监”。于瑞仁被朱管家吓了一跳, 差点把怀里的美人一下子甩到湖里喂鱼,马上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叫什么叫,哭丧呢!”于瑞仁声音很是不耐, 毕竟在兴头上被打扰谁都不爽, 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知道朱管家没什么大事不会如此做派, 于是他强行按捺下怒火, 问道,“出什么事了?没什么大事本官扒了你的皮!”“是是是。”朱管家连声应和,气都来不及喘匀,“京城来人了!”京城来人了?于瑞仁这下也顾不上怀里还在乱动的美人了,直接双手一松把人扔在了地上,踩着美人的手掌就走了过去。美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敢怒不敢言,默默地把头垂了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