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野换好鞋,看了他一眼,“怎么,我们小公司就不配有应酬?”“你这话说的,”沈耀东尬笑,“有应酬说明公司前期挺顺利的。”“你找我有什么事?”沈时野懒的跟他绕弯子。“那个……别站在这说,”林青示意他们去沙发那边坐。沈时野甩着车钥匙很不情愿的走到客厅,跟个没骨头人似的往单人沙发上一倒,闭上眼问:“有什么事快说,我困了。”沈耀东跟林青对视了一眼,走回客厅,在沈时野对面沙发坐下。“那你们两聊,我去给你们倒点水。”林青说着便要往厨房去。“妈,”沈时野睁开眼,“我不渴,你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去。”林青哪敢去睡,这两人一句不和就有可能吵起来,她怎么可能放心。“你不渴,我也得做壶水。”她头没回,进了厨房。沈时野知道林青在担心什么,也不说破,随她去。他转回头,望向对面的人,翘起二郎腿,懒洋洋的问:“什么事,说吧。”沈耀东看儿子那懒散不耐的样子,就想爆粗,但今天他有求于他,他还不能发火。“那个……公司最近资金链出了点问题,银行贷款又催的紧,想要延期很难,所以我想……”沈耀东说到这停了下来,很是难以启齿的样子,望着沈时野。“想什么,直说。”沈时野看他那眼神就知没什么好事。“奶奶那栋别墅,能不能先借爸爸做个抵押,”沈耀东立马又说:“等度过这个难关,我就立马解押。”沈时野有点错愕的看着他,虽然沈耀东的公司不是什么上市大集团,但也是一家市值几十亿的公司,什么时候落到这个境界,竟然要靠抵押老人的房子来解围。“前段时间,公司内部出了点事,因此产生了隐患。”沈耀东轻叹气,“也怪我,之前没处理好。”“奶奶那套别墅不能抵,”沈时野坐正了起来,“之前你过户给我的那十几套房子你随便拿几套去抵,估价应该都比别墅要高很多。”沈耀东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不好拉下脸面直接要,也怕这倔儿子故意跟他扛,便借老太太别墅来说这事。他皱了皱眉说:“那你想留那套当婚房……”“什么婚房,”沈时野打断他,“女朋友都没影要什么婚房。”“之前不是说有一个吗,”沈耀东试探着问:“怎么又没了?”沈时野黑着脸起身,“那几套房你也不想要了是吧。”沈耀东轻啧,“你这臭脾气到底是随谁,我问一句都不能问了吗。”“不该你操心的事,少操心。”沈时野扔下这话,转身便往楼梯口走。“我是你爸,”沈耀东起身吼道:“这事啥就不该我操心了。”“明天房本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沈时野头没回,“您慢走,不送。”沈耀东气的直瞪眼。林青端着一杯牛奶从厨房出来,见儿子已上楼去,问沈耀东:“谈得怎么样?”沈耀东两手叉着腰,长吐了口气,“别墅不让动,让我抵几套公寓。”“那总价可比别墅高,”林青说他,“那你还在这瞪什么眼。”沈耀东瞥了她一眼,“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这当妈的怎么教的。”林青冷笑:“这种事不该应是当爸的教吗?”沈耀东被呛的无话可说。“赶紧走吧你,不该你操心的少操心。”林青打了个哈欠,“不送了。”话落,她连个余光都没给他,便上楼去。还真是母子两,连说的话都一字不差。沈耀东叹了口气,走前还不忘把客厅跟玄关的灯给关了。林青上楼后,走到沈时野房门口,抬手敲了两下。“门没锁,”沈时野在里面喊了一声。林青推开门,端着牛奶走了进去,便见沈时野站在窗前抽烟,一见她进来便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了,”林青皱眉,她不喜欢烟味,“以前没见你抽过。”沈时野把烟灰缸放回到书桌上,悠悠的回了句:“以前你多久见我一次。”林青心脏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沈时野抬眸,便见她一脸自责的看着他。“我没想让您自责的意思,”他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牛奶,问:“这是给我热的吗。”“嗯,”林青点了点头,“你的事情,妈妈确实知道的太少了。”沈时野一口气把牛奶喝完,又把杯子递回给她,问:“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林青轻叹气,“你爸公司现在不是很乐观,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你房子都给他拿去做抵押,回头不一定能拿的回来。”顿了一下,她又说:“你现在创业初期,后面用钱的地方很多,你最好保留一些。”“他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时野问。“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没跟我细说,只说投了两个大项目一直收不回钱,公司资金链都被拖断了。”林青皱着眉头,“好像公司内部也出了一些事。”“我知道了,”沈时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您放心,我最多也就给他三套,反正那也是他买的。”林青:“你心里有数就行。”“对了,妈,”沈时野说:“过两天,我准备搬去商业街那套公寓住,那边离公司近。”林青蹙眉:“这离你公司也不是很远呀,你一个人住的话,谁给你做早餐。”“我自己会做,”沈时野笑,“在国外我也是一个人住,不也好好的吗。”孩子小时候她就没怎么管,大了她更是管不了,只能随他心思来。林青又叹了口气:“那好吧。”“那您早点睡。”“嗯。”沈时野看着林青出去后,他又拿起烟,重新点上,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夜若有所思。抽完那根烟,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沈耀东秘书的号码拨了过去。以前沈耀东给他送东西都是让秘书到学校找他,所以他手机里一直存有他的号码。铃声响了两声,那头就接了起来。张秘书声音带着惊讶与不确定:“小野,是你吗?”“张叔,是我。”沈时野说。沈时野跟张秘书聊了将近一小时,大概弄清楚沈耀东公司目前遇到的问题有多棘手。说是公司内部两位副总狗咬狗,最后无法收场就都叛变了,跟着带走大部份核心骨干。而这两人之前负责的两大项目投了公司百分60%的资金,因为恶性竞争目前被有关部门搁浅,造成资金回收难困,资金链断裂。其他项目短期内如果不能回拢资金,那沈耀东的公司很可能会面临破产,或是低价被收购。沈时野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张秘书还说近几年沈耀东身体不是很好,因此大部份事都放权给下面两位副总管,甚至有意在这两位副总里提升一个当任总理经之位,然后他就退居到董事长的位置。沈耀东的本意是想让这两副总良性竞争,同时推动公司再上一个台阶,却不想事与愿违,这两位副总表面相见如宾,私下视对方为竞敌相互排挤,两人都想坐那个位置,画的鸿图也都很强大,接的项目一个比一个大,也不考虑公司能不能接得住,因此两年不到就把好好的公司折腾成这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