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季雅宁六岁,在外人看来,他已经快成年了,而季雅宁还只有十岁,如果他们发生冲突,即便是季柏轩,也只会觉得他不懂事。“雅宁。”季方礼语气温和地说,“吃过饭了吗?”短短几天,季家的佣人对季方礼的印象也算可以。季方礼外表清俊,待人温和有礼,哪怕被季雅宁这样出言挑衅,他也不见一丝恼怒。“我讨厌你,也讨厌爸爸!”季雅宁大声说,“你们男孩子真的太坏了,只会欺负我妈妈!等我长大了,你们都要跟我妈妈道歉,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的!”整个客厅都回荡着小女孩尖利的声音。可不管是管家,还是阿姨都充耳不闻,继续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季方礼解围。季方礼知道,无论季雅宁对他做什么,说什么过分的话,都不会有人帮他。因为季雅宁有季太太,有外公外婆,即便她才十岁,她的分量也比他要重得多。季方礼自然没有同这个不懂事的、十岁的妹妹计较,他一脸平静地回到房间。他一点儿都不生气。书上说过,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人通往成功的路是一帆风顺的,他只需要忍耐再忍耐,说到底,这是季家,是姓季的说了算。如果是姓陈的说了算,他今天就不会回到东城,也不会回到季家。他知道这次的认亲很重要,季柏轩为他请了那么多的老师,就是希望他能在宴会上表现得体。如果,他身边能有有分量的亲人,他的路会好走很多。可惜没有……季方礼顿了顿,眼睛一亮,不,不是没有。当季方礼主动敲开书房的门,询问他能不能请晚姨来宴会热闹热闹时,季柏轩面露满意微笑,果然,他没看错。这是他的孩子,他知道该怎么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砝码。“其实爸爸已经给严总以及他太太发了请柬。”他说,“只是严总说他忙,没有时间过来。这也正常,过年谁都忙。”季方礼神情凝重地离开。季柏轩双手合握,他在等着,他这位儿子会有什么样的法子请来有分量的人。初四,郑晚就拗不过严均成的软磨硬泡,跟着他回了东城。她是初十上班,还有近一个星期的假期,实在无聊,估摸着他下班的时间,她提前出门,出发去了成源集团。司机开车行驶进成源集团的停车场时,正好到了下班时间。今天是初六,才刚刚收假,一部分员工还没回,工作也没恢复正常秩序,大家也都准时下班。有眼尖的员工认出了那是严均成的车,待车辆经过之后,才压低声音开口:“你们听说没,年会的舞会,第一支舞是严总的侄子跟女儿跳的。”“早就听说啦!”另一个员工神秘地说,“你们也只是远远见了老板娘一面吧?我跟杨茂可是近距离的见过,那次我们几个去吃饭,正好碰到了严总,是吧?杨茂,你还记得吧?”杨茂面色尴尬地点头,“别说这个了,快走吧?不是都定好了位子吗?”“那你们肯定没听说一件事,我也是听说的,王特助最近不总是出入拍卖会吗?听说严总在找品质最好的钻石珠宝,要送给他太太。”……郑晚坐专梯来了严均成的办公室。她其实也就来了两回,但他原本风格沉闷严肃的办公室里却多了很多跟他形象不符的物品。沙发上有浅蓝色的薄毯,甚至一旁还多了置物架,里面摆放着口味丰富的零食。即便她已经跟他讲过,她也没那么爱吃零食,但他依然吩咐下属去购置。他的办公桌上也摆上了好几个相框,都是她的照片。她进来后,跟严均成对视一眼。两人已经有了默契,他继续认真工作,她则坐在沙发上等他。闲来无事,郑晚从置物架里拿了包夏威夷果,她确实不爱吃零食,但坚果类的还算喜欢。吃了几颗后又觉得腻,抬眸见他拧眉看文件,略一思索,又拿了包薄皮核桃,太过专注剥核桃,以致于他忙完工作过来,她都没有及时发现。严均成看着她细致地剥好核桃,放在一旁透明干净的盖子里,跟小山堆似的,便知道这是她剥给他吃的。直到手机铃声突兀响起,郑晚才回过神来。严均成在她身旁坐下,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手,接着拿过了那个堆满了核桃的盖子,宛如壮士扼腕般吃下。郑晚都被他这模样逗笑。她也不是相信核桃补脑,只是他能接受的零食也有限,那置物架里除了核桃以外,就没他愿意吃的……现在都已经六点多了,哪怕以最快的速度,可能都要一个钟以后才能吃上饭。她只想让他吃点东西垫垫胃——尽管他确实没有胃病,但还是要注意。茶几上的手机还在响着,郑晚却没有接通的意思。严均成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低声问,“不想接?”她无奈点头,“会为难我。”“那就挂了。”“挂了她还会再打。”郑晚却不是纠结的人,只犹豫两秒,摁了接通免提。简静华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小晚,你今天有空吗?”“没空。我在他公司等他下班,等下要出去吃饭看电影。”郑晚边回她,边用眼神监督严均成吃核桃。严均成用手指拿了一颗大的,趁她不备,塞进她嘴巴里。这么难吃的东西,她也该尝尝。郑晚猝不及防地唔了一声,他的手指还没离开她的嘴唇,以很暧昧的姿势抵着。她微恼,拂开他的手,似是嫌弃。他却捉住她,仿佛要还给她,就要低头去咬她刚剥了核桃的手。两人无声地纠缠。电话这头,简静华吞吞吐吐地说:“小晚,初八方礼有个宴会,他托我跟你说一声,要是有空的话,你就带思韵过去热闹热闹。我本来也没打算去,但方礼在季家过得好像也不太开心,我想,不管怎么说,他也还是个孩子,真不管他,让他孤苦伶仃一个人,我这心里也不太好受。”郑晚用眼神警告严均成,拿起手机,偏身,躲避他过分的动作,温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静华,不好意思,初八我没空,那天我要去领证,之后还有别的行程。”恬不知耻还要凑上来缠她的严均成闻言愣住,猛地看向她,却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简静华静默了几秒,也没好意思再勉强,笑道:“那好吧。”电话刚挂断。身后的男人跟什么似的,扑了上来,郑晚被他压着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地散开。“我听到了。”严均成目光灼灼,他很少这般,眼里倾泻出来的狂喜,以及逐渐加快的心率,与他身躯紧紧相贴的她,全都能切实地感觉到。初八也是他的生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