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门上班,林秋宿要买水果,两个人一同乘电梯。林秋宿见他没去地下车库,问:“你怎么去公司啊?”谢屿道:“工作日马路上太堵,过一个交叉口要等三个红绿灯,这点时间用爬的都能爬到了……我没特殊情况就骑车。”他有一辆山地自行车,停在公馆的车棚里,高中那会儿买的,已经用了好几个年头。不过成色不见老旧,涂装保养得很好,非常惹人瞩目。林秋宿看到了,道:“我学校里好多人骑自行车,一般都会改装加个后座。”谢屿问:“他们上完课搞副业,接单载人?用三轮车不是生意更好?”“别人都用来谈恋爱,后面坐喜欢的女孩。”林秋宿对他的脑洞哭笑不得。谢屿嗤笑:“哦,没意思,加了后座我这车就不酷了。”林秋宿噎了下,心说,这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光看脸的话,估计在学校里没少收情书,一张开嘴,情书都得变成战帖。他催促:“你是不是想迟到?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一刻钟了!”谢屿拖拖拉拉道:“干嘛啊,你不想看见我么?”林秋宿不肯背这口锅:“我没有喔。”“我就说。”谢屿轻笑一声,“明明在机场里偷看得津津有味,怎么会喜新厌旧得那么快。”林秋宿:“……”他死死盯住地面,不肯抬头瞧他一眼,感觉再看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尽管他一向是个乖学生,此刻都想狠狠爆脏话。早知道就承认自己见他烦了!林秋宿咬牙切齿地想着。不过打这周开始,谢屿就忙得很难在家看到人影。有时候林秋宿睡得迷迷糊糊,偶尔听到开门的动静,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想想也是,平时项目组的排期很满,林观清一直是研发模块的核心人物,却被突然调走出差。他过手的工作难度太大,底下的人接不住,只能转移到上级,可想而知谢屿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新买的床搬进隔壁卧室,林秋宿确认过那间屋子的灯没坏掉,之后将主卧还给了谢屿。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表面平静内心发愁,终归是住在别人家里,有点待不住。他隔三差五询问林观清,到底什么时候能定下回来的日期。这件事持续了许久,直到有一天傍晚,谢屿忽地叫住他。“听说你每天都在向你哥招魂,我哪里惹你着急了?这么想要跑?”林秋宿警惕地回答:“我没有啊,林观清是和你瞎讲了什么吗?”谢屿道:“他说他在和老外们开视频会,屏幕蹦出一堆黑白熊猫头的表情包,每个都仿佛在对他说nmsl。”林秋宿:“……”好不容易变得其乐融融的兄弟情,在谢屿三言两语的出卖之下,再一次活生生破裂。其实林观清只是之前向谢屿打听了几句,问林秋宿最近怎么样,自家弟弟像是有点思念家人。被谢屿挑拨完,林秋宿想四海为家。“我没有那个意思。”他磕磕绊绊地解释,“瞧你挺忙的,我想他早点回来的话,你可以轻松点了。”谢屿端起架子:“突然被体贴,有点怪不好意思的。”林秋宿:“…………”一点也没看出你哪里有难为情!谢屿这阵子泡在公司里,疏于注意家里的住客在干什么,也不清楚最近有没有哪里要帮忙。他转头想起来,觉得高低要寒暄几句。碍着林秋宿认生,他不免多琢磨了一些,怕关心起来反而害人别扭,但现在对方好像没有跟自己腼腆。这回谢屿没有搞错,事实确实是这样。林秋宿心里只在骂他没脸没皮。“你学车学得怎么样了?”谢屿问。林秋宿有些得意地汇报:“预约了后天考科一。”进度算是挺快,可见他很积极地在做准备。考试场地离这儿不近,没有直达的公共交通,何况接下来都是高温天,出行是个问题。谢屿问过具体的考试时间,当天下午提前回家,送林秋宿去考试。林秋宿一开始很惊讶,顺利考完离开大楼,发现谢屿正在车里等待,表情更是一片空白。不过……谢屿是林观清的好朋友,可能哥哥有过威逼利诱,强迫谢屿对自己好一点。出于情面不得不照料别人,谢屿或许很烦恼吧?林秋宿这么想着,针对于两人的关系,做出了一些自己的努力。他坐上车,拿出抽屉里之前抽奖送的糖果,开始给谢屿看一个泡泡糖能吹多大。谢屿见状很受震撼,跃跃欲试地也要尝试。然后他们莫名起了胜负心。从展示变成比拼,整个过程只需要两颗不解风情的心。而谢屿和林秋宿格外不服输,车子在大楼门口停了半天没动,里面氛围逐渐火热。赛事越演越烈,从细嚼一颗,变成了一嘴嚼五颗!林秋宿腮帮子有点疼,盯着谢屿吹的巨大泡泡,对比着尺寸做最后的反超。与此同时,谢屿也侧过头看向林秋宿,心想,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至于具体是什么不对劲,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光是鼻尖动了动,琢磨着空气中的味道,林秋宿的糖果就“啵”地一声炸开了。他俩靠得太近,此刻面面相觑。一大坨泡泡糖就黏在彼此的脸上。林秋宿随即愣住,刚才玩得太投入,几乎没有意识到……这包糖的口味。是石楠花味。第5章 嘴硬林秋宿从小生活在南边靠海的小城里,镇上多是柏树和金丝柳,没有种植过石楠花一类的植物。所以他挑选奖品时,看到这个标签,就轻飘飘地以为,糖果的味道可能只是略微古怪一点点。之前他光顾着把泡泡吹大,没心思仔细品尝,这下察觉出了猎奇之处。……说不好,牛奶和甜蜜素的存在感太强,其中掺杂了一股似有似无、难以启齿的气息。像、像某类携带父系遗传物质的黏稠液体。更何况还不小心糊了谢屿一脸!林秋宿万念俱灰:“对不起。”谢屿显然同样后知后觉,对眼前场面饱受冲击,神色看着有些恍惚。过了一会,他嗤笑:“林秋宿,你道歉光是说得好听,身体很诚实啊。”林秋宿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早已忍不住后退。单薄的背脊贴上车门,离谢屿远远的,看架势随时要弃车而逃。“我这里有纸。”林秋宿硬着头皮说,“喏,给你擦脸。”谢屿瞥来淡淡的眼神,手没有动,僵持在原地。然后,林秋宿抿起嘴唇,慢吞吞地挪回去,再也顾不上他俩够不够熟,用湿巾帮忙擦掉了脸上的糖渍。尽管这包糖在兑奖处饱受嫌弃,但它将石楠花的味道处理得很干净,不使劲闻的话都闻不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