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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懂政事……但臣以为,凡是学习都是相通的,”文清辞终于开口轻声说,“应当从实际出发,多多历练才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文清辞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可是放在眼下这个场景里,却透出了几分诡异。他的声音不复往常温柔,反倒是透着一股寒意与决绝。站在最末的谢不逢,一点点抬眸,向文清辞看了过去。卫朝的正装,都是宽袍大袖。因此没有人看到,少年的衣服里还藏着一个暖手筒。——最近几天,谢不逢始终将它带在身上,却还犹豫着没有送出。运河的寒气,在刹那间将谢不逢包裹。只有雪狼毛支撑的暖手筒,还有一点点温度。南巡队伍中风声鹤唳。谢不逢知道,皇帝对自己的忍耐或许已近极限。可是文清辞的声音,还是让他的大脑空白了一刹那。船舱明明不大,他们中间也没有隔多少人,然而谢不逢却忽然生出错觉……文清辞和自己之间,就像是隔了一条殷川大运河般遥远。“哦?”皇帝像是忽然来了兴趣,他侧眸朝文清辞看去,“那爱卿以为,如何历练才好?”如何,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文清辞缓缓地笑了一下,麻木的说出了那句早早在心中预演过无数次的台词。他的声音变得无比陌生,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臣以为,长原镇北狄的战事正急,若这个时候去往北地,应当能好好历练一番。”北狄,长原镇?和早被打预防针,并反复暗示的文清辞不一样。在场的其他人,全都呆愣在了这里。他们之前并不知道皇帝的打算。更没有想到,居然还可以将谢不逢送上战场。文清辞的话像一颗闷雷,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第44章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 半晌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附和。跟兰妃一起来的明柳猛地一下朝他看去,本能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下一秒,便被兰妃咬着牙瞪了回来。这一幕如同一场噩梦, 从文清辞穿书的那天起,便不断地在脑海中预演着。现在, 噩梦终于成真了。或许现实与噩梦唯一的区别便是,此时溢满文清辞心脏的情绪并不是恐惧,而是愧疚与酸涩……文清辞的心已无知无觉, 只剩肌肉记忆,支撑着他说完这番话。表情也是程式化的微笑与温柔。“陛下的日常用药,基本已经定下, 暂时也没有了试药的需求。”文清辞淡淡地说。“……爱卿所言极是。”皇帝终于心满意足地缓缓笑了起来, 这一瞬间,甚至就连一直困扰着他的头疼之症, 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宝剑锋从磨砺出, 大皇子上战场历练一番,也能更加成熟。”他沉声道。说着,皇帝的目光便从人群中滑了过去。在被他看到的那一刻, 就连三皇子的腿, 都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谢观止被送到皇寺,雍都暂时没有他的事。那么下一个人……会不会是自己?殿上鸦雀无声。殷川大运河的事, 当年就被压了下来。此时殿内的绝大多数人,都对此毫不知情。虽然已有谢观止的事情在先, 可……那毕竟也算是事出有因, 而且谢观止只是被幽禁皇寺而已。他们眼中的皇帝, 仍是过去那个“贤明之君”。谁也没有想到, 皇帝会这样突然地做出如此离谱的决定。贤公公略为生硬地笑了一下, 开口打破了寂静:“陛下果然思虑深远……如此一颗严父之心,大殿下应当多多体谅才是。”刚刚为皇帝诊完病退下的文清辞,背对着所有人低头站在最前方。听到贤公公的话之后,他终于从方才的麻木、空白中回过了神来。接着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文清辞忽然觉得,原著中皇帝早死,对他而言算是一件幸运的事。而原主悲惨甚至可怖的结局,也算有迹可循。『严父之心?应当是狠辣之心才对吧?害死天下那么多人,多一个谢不逢,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区别……有这样一个父皇,耳闻目染下,谢不逢会养成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性格也不奇怪。』『……除了我以外,谢不逢更应该杀了你才对。』『病死的结局真是便宜你了。』文清辞终于压抑不住恶意。他的声音极冷,甚至没有丝毫的语调起伏。此时皇帝的心里,只有心愿已了的欣喜,与放下大石头的轻松。而其余人则全忙着震惊,或兔死狐悲。大殿上实在太过安静,静到文清辞心中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落在了谢不逢的耳边。少年不可置信地朝他看了过去。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顷刻间被迷茫所填满。……文清辞他在说什么?“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这就是他心中的自己?甚至,他一直觉得自己会杀了他?文清辞的话像一桶冰水,毫无预兆地从谢不逢的身上浇了下来。刹那间寒气四溢,令少年无所适从。十七年来,谢不逢第一次恨自己能听到人的心声。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母妃曾形容自己是一块暖不热的石头。相比起自己,明明文清辞才更像那块石头才对。想到这儿,谢不逢忽然笑了起来。少年宁愿文清辞在心中咒骂自己,也不想知道原来自己在文清辞的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就像这几个月来的事,与日夜相处,都从未发生过一样。对一个人温柔,或许是温柔。但对每个人都温柔,又何尝不是一种冷漠?……他怎么会觉得自己想杀他?少年呆呆地看着文清辞所在的方向,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般。大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谢不逢向来是喜欢多想的性格,文清辞方才的话,如同野火灼向他的心脏。文清辞方才说的“病死的结局”,就是他此次进宫的真实意图吗?少年又想起了自己那日与母妃的对话。……是啊,文清辞全家因皇帝而死,他都能日日心平气和个地面对这个人,只等时机成熟杀了对方。他这样的人,可不是冷漠到了极致吗?或许只有这样的性格,才能支撑他忍辱负重,进宫不露破绽的完成自己的计划。谢不逢的手指,缓缓抚向藏在衣中毛皮暖手筒。温暖又柔软的触感,瞬间让他想到了那只被文清辞养在太医署的兔子……自己竟然被他的温柔麻痹,一点点忽略了文清辞究竟有多么危险。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知道文清辞既可以对那些兔子无比温柔,又可以在下一秒便将它们杀死分尸。怎么到了后来,却又不自觉地沉溺其中,生出不该有的期许,并遗忘了他的本性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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