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我是说,这上面还有金漆,是不是能查出少爷大概在哪里被关了这些天……?”“金漆?拿与我看看。”薛尤立刻照做。她接过手来,看见那上面确实有些淡金色的东西,若不是因为衣服脏了发黑,薛尤又眼睛犀利,这一点点颜色大约怎么都是看不出来的。这并不是什么漆。她接触了那么久,不可能看不出来,这是发干后的血,但这衣服并不是之前沾了越祈温之血的那件,现在越祈温也一直都在月影殿昏迷着,他们不可能有交集。也就是说……在这宫中,还有一个金血之人……?第070章 落其仇人之母之手崔厉沉回去之后坐立难安, 他已与陛下说定,白日即刻启程离开,回去继承父业以报家国, 他虽已经失了与沈明庭在宫外共度一生的心, 却也不会直接抛下他, 还是会找一个地方安顿好他, 然沈明庭如此危险的一个人,在外会不会更加……是否要将他先软禁在自己宫外的小府内?……他想了许久, 不知不觉天便亮了。眼下只有先带其一起出宫再说。他有许多行李,有些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所以崔厉沉亲自收拾, 看着那一件件让他们每夜贪欢的物什, 他扶着额又坐了下来, 不知一下子该如何去面对于沈明庭。想必昨夜他也不会回去就立刻睡着,不如就晚些时辰去, 让他多休息会儿吧。薛尤将林暮吟被寻到一事报给了皇帝, 将之惨痛症状说的更是夸大其词, 江惜月却无动于衷, 一心只在仍旧昏迷不醒的越非身上。“既然人已醒,就让他好好调理身子,莫再到处乱走了。”“……可是陛下,我家主子说, 是有人要害他,将他关在一处偏僻处,非人般折磨!”江惜月抬眼看他, 将他看得身躯一震。“沈昭仪?可有证据?朕料想他身材力气均不如一个成年男子,并不足以对付林昭仪吧, 况且朕有人已派人去看过,林卿并无你说的那般惨状连连。”“……这……”薛尤凝语,家主已吩咐过,她已让少爷恢复如初,皇帝大概率不会相信真话,若是发现说不通,就不要再继续了,只盼能求他亲自来看一趟,没想到陛下不仅不信,这一言反而是在怀疑林暮吟在栽赃,是装出来的局,“陛下,林太医妙手回春,而身上脏衣破服也皆换下,主子才会表面看着并无大碍而已,但这几日他受不少刺激,或许言语之中有些出错,奴恳求陛下能来看望主子一趟,陛下是天子,是真龙,所到之处定能去灾祛病,福寿双全,主子也会好的更快一些!”他磕了磕头,说的极为诚恳深切。江惜月心中毫无波澜,却也应了下来,“晚间用膳之后去。”薛尤大喜,再三叩谢,然后离去。众人却不知,这几日皇帝一直都在旧居之中,与有罪之人同床共枕,喂食药物,于天明回寝殿,然后上朝,下朝之后先批奏折,然后又来此地,往复循环。独孤言泽来寻他几次,却都未能见上,遂心中有数。而江惜月的胞妹正替他照顾着小侄子,亦是多次为越非求情。等他醒来,就先将他罪名消去,然后让他回霜兰殿吧,既然已经做过那种事了……在那之后,他便没有再碰过越非,只是每日陪他躺在床上,拥他入睡,偶尔忍不住时,就拿着他的手在自己那里弄着。正午已至,崔厉沉才上殿寻见沈明庭,却发现他一夜未归。他身边的人告诉他,昨晚是看到他回来过,看他神情落寞,问了几句,却被无视了,然后拿了一些东西又走了,作为奴才不敢多问,又因时辰太晚,困意非常,便又睡去了。崔厉沉心想,也许是昨晚说的话太重了些,他心里难受,现在闹脾气躲起来了。可是午时已过,再晚些恐要拖至明日,况且昨日之事确实是沈明庭有错,他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那么……自己先走?崔厉沉想了想,最终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寻人之路。这家伙……也许是从小与家人亲疏,所以有些走歪了,所幸他还小,也不是不能再将他教育回来,只要肯听自己的,假以时日就能走上正轨。只是,父亲多年以来的教诲,让他对林暮吟事情真相的隐瞒有些良心不安,到时他打算代替沈明庭向林暮吟赔大礼道歉。寻了许久,崔厉沉愈发觉得沈明庭一定是生自己的气,因为昨夜的话不想再与他一起出宫了,现在连人影都不见了,一路人问了许多宫人,却没有一个见到过他。他急的直跺脚,而后发现自己自从和他好上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许多,变得事事以他为重心,时时都念及于他,就像本来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忽然有了一个弱点。待自己找到他之后,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每天都教训,到他明白如何做一个好孩子才行!另一处,林暮吟听闻陛下今夜会来,高兴地马上将之前的惨痛抛到脑后,忘的一干二净,开始打扮自己,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皮肤。那药果真是神奇,这就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一样,一剂下去又是光彩焕发,若不是母亲走之前再三叮嘱不能再多吃,他一定一日三膳都要食之。林暮吟打量着自己,忽然有了个大胆的主意。往日他总是穿白衣来显得自己君子之风淡泊高雅,但他知晓江惜月酷喜墨色,所以打算今夜投其所好,也穿黑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