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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是一日下来姜湖享用的最为丰盛的一餐,奇怪的是竟然是在一路上目前为止她经过的最破烂的地方——伽米。食不言。姜湖消灭掉比萨饼之前,没有开口同瞿蔺说话。渐渐的,夜空中的星被一颗颗点亮。夜色完全降临时,姜湖解决完了食物。坐在楼顶,借着这月色,她能看到瞿蔺的那一些“兄弟姐妹”,以及他的邻居。没有风声,姜湖和瞿蔺不说话时,四周也没有人声。姜湖不知道人到底是否存在灵魂,此刻如果她想举杯,那些骤然在战争中离世的生命能否跟随痛饮。夜深人静,适合对月小酌,便于安眠。姜湖侧身打量瞿蔺周身一圈。瞿蔺安安静静在她身旁坐着,视线放远看着楼下的土地,也看着那片土地后的废墟。他吃东西没有声音,不像活人。姜湖一番打量仍旧很直接,瞿蔺已经在这一日内习惯了她的盯视,没有回视她。最后姜湖问:“喝一杯?”她没有在他身旁的纸袋内发现酒壶。瞿蔺闻言这才看她,看到她脖颈那圈创可贴,他拒绝:“等你的伤好再说。”姜湖无视那一圈累赘:“轻伤,不需要下火线。”瞿蔺仍未妥协:“这个国家提倡戒酒。”姜湖道:“了解,信/仰所在。”她又看着瞿蔺说:“讲个道理。我身为人,待遇是不是不该差于牧羊犬?”瞿蔺没出声。还不如被喂酒的牧羊犬?那换一个口突破。姜湖又说:“虽然他们离开很久,说实话,看到这片墓地你还是难免触景伤情。”“人心情差的时候,会需要酒。”瞿蔺听着。姜湖话里说的是——是他需要,她可以奉陪。他的阅读理解还可以。瞿蔺转而看着姜湖的眼睛,坐得近,他从姜湖的眸色中得出另一个结论。她——酒鬼。这是个表里很不一的女人,瞿蔺想。****瞿蔺最终妥协。清酒的味道不烈,姜湖入口没尝出新鲜的味道。没有酒杯,只有酒壶,手中的重量清减了不少后,姜湖继续同瞿蔺聊:“这些碑上的字,是你刻得?”瞿蔺垂眸看向木碑,说:“是。”姜湖问:“碑上都写了什么,名字?”瞿蔺嗯了声:“他们,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没留下墓志铭,我没有权利替他们总结人生。”这个沉重的话题该翻篇了。姜湖转问:“既然是电工,你的专业不是阿拉伯语?”当然,她对电工二字仍存疑。瞿蔺视线落在近处姜湖狭长的身影上,没有吝言:“不是。从小随我父亲学了些。”姜湖猜测:“老师?”瞿蔺摇头。姜湖再猜:“外交官?”瞿蔺这次没否认。想到alma说他无牵挂,姜湖也没再问他长辈的去向和生死。她只说:“技多不压身,好事儿。”话至此,夜深人静,广袤大地上只有他和她,瞿蔺也罕见地反问了姜湖一个问题:“你,又为什么学法语?”姜湖极少被他问问题,她数的过来。姜湖微眯眼,酒气此时也在不断上涌。姜湖说:“不稀奇,小时候看了几行课文,记住了它。”听后,瞿蔺问:“《最后一课》?”他似是随口一说,在姜湖话落那初初一刻,他立刻接口。姜湖耳畔却一阵嗡鸣划过,在听到这四个字那刹那一瞬。她不确定是因为她听到了和她心底的答案一致的内容,还是因为酒。他猜得对,是《最后一课》。瞿蔺灵光一闪的这个答案,就是她的原因。*****年少时的那篇课文,姜湖记得久。一方面是因为爷爷姜式武从小对他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这是素材。另一方面是,姜行背得熟。{普法战争中法国战败后,在被割给普鲁士的那片土地上,禁教法语,要改学德语。课文里写:爱国师生的最后一课里,老师说,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最明白,最精确;我们必须把它记在心里,永远别忘了它,亡了国当了奴隶的人民,只要牢牢记住他们的语言,就好像拿着一把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姜湖自此记住了法语。不是因为任何高尚的情操,只是年少时的一些印象。***在瞿蔺说出那个题目后,姜湖有许久没有再说话。巧合吗?不会,这么多年,没这么巧过。有人问过她,有人猜过,但没这么对过。他们已经在楼顶坐了很久,此前风平,此刻渐渐风起。姜湖扯了下衣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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