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蔺说:“问过了,不懂英语。”在把男孩往回赶的那段路上,除了吓唬男孩,他也探过对方的底。中文和法语更不必谈,男孩皆不懂。他嘱咐:“只动手,别动口。”动口是白费力。姜湖脚步一顿,意外于他话里的这个“动手”。被他扣住手臂的那一刻,姜湖以为他会劝她,算了吧,别跟个孩子计较。幸好他没有。不然,他们这条道可能就没有下一站了。姜湖听完往室内走,她刚迈了一步,又被瞿蔺勾住手臂挡了一下。瞿蔺把她拎回他身前,让姜湖的脚落在他的鞋面上。姜湖被他这一拎,整个身躯几乎全贴在他的身上。离得近,她似乎能听到他胸腔内跃动的那颗心。瞿蔺脸色如常:“进去后动作轻点儿,别掀了我的房子。”姜湖横他一眼:“我有数。”她想他还是有恻隐心在。瞿蔺仍旧在补充:“小心床边的蜡烛,也别弄起火。这里缺水,不好灭。”姜湖还没动,瞿蔺又再度打横托起她:“抱你过去,也别让我刚才那番清洗白费。”姜湖:“……”姜湖没反抗,她毕竟没鞋。***真进了门,姜湖坐在床上看着站在墙角的男孩,被瞿蔺那么一打岔,她此刻手也不想动了。她摸了脖颈处的伤口一把,那里已经不疼了。原本她不介意在对方身上复制一些伤口出来。她不是个善良的人,这是实话,没有半分虚。男孩母亲也跟着他们进了门,跑到儿子身侧。母子两个在说着什么。姜湖听不懂,但她看得懂。一在说:统一口径。二是说:忌惮谨慎,不轻举妄动。三是说:母子情深,母亲要护犊。两人交谈了会儿,转而无辜地看向瞿蔺,后又看向姜湖。下一步难不成要抹眼泪?姜湖冷嗤。进展到这地步,很没有意思。姜湖转而看着站在她身旁不远处的瞿蔺。她说:“问问他们,下一步是打算下跪吗?”瞿蔺自然没问,他安静地站着,没插手。姜湖也没介意,又立刻补充:“你们语言能通,你给他们科普一下,下跪的时候,按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习俗,得再磕几个头。”她话到这里,明显含着调侃的意味在。她不是逮着事情,要一力把事情闹大借题发挥的人。没人说过,但瞿蔺这么觉得。姜湖话至此,瞿蔺便知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打一顿,踹几脚,她都不会做。她去追这个男孩时近乎咬牙切齿,可到了最后,懒得为此分神了。***姜湖安静坐在室内没多久,瞿蔺把人都打发走了。过程姜湖没介入,结果她也已经知道。人走后,瞿蔺回到室内,将适才被打碎又被他捣开的那扇窗关上。姜湖看着,说:“你折了,该让他们赔窗户,再放人。”瞿蔺将原本他搁置到床底用来当铺位的纸壳抽出来,撕下部分,堵在被砸碎的窗户玻璃上。“不亏。”他没回头,但回应了姜湖的话。姜湖没明白:“得了什么,怎么就不亏了?”瞿蔺随后离开窗户,靠近她,将手在她面前摊开。第19章 栖息地(大修)大修版第十九章:相机和枪瞿蔺摊掌的时候,姜湖的第一反应,是瞿蔺把被抢的东西弄了回来。弄回来,也特么是便宜了那小王八羔子。但姜湖又想起来,她的那颗子弹没被抢走。她护住了,当时那小强盗撒蹄子跑远,那枚弹壳后来已经被她转送给了春回。瞿蔺掌心摊开后,姜湖看到了被他置于掌心的那个物件。让她猜她还真猜不着。黑不溜秋的一玩意儿,瞧着像个木偶。姜湖没忍住,她看后,禁不住微嗤了声。瞿蔺说不亏,但一个木偶换这扇被打碎的窗户加她颈上的伤,能算不亏?这是亏死。傻人做买卖也不能这么算。木偶做工粗糙,连性别都难辨。姜湖扫了眼,拧眉问:“雕的什么?”她没认出来,在瞿蔺的意料之中。瞿蔺用指腹擦干净木偶眉目上积的土,解释:“雕的上帝。”安提克是这片区域里世俗化程度比较高的国家之一,民众里各种信仰者都有,战前人们的业余生活也算丰富,这种手工艺品街头巷尾不算少见。瞿蔺补充:“他从上一家顺的。”姜湖:“……”那小孩,不是个省油的灯。当时他拽着姜湖项链时那凶悍的眼神,姜湖记得清楚。她一时间又觉得更为可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