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蔺指了指摇尾巴的柴大爷:“它背。”那就是所有人和东西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在离开勒革的路上,姜湖亲眼见他抬车,知道他做得到。姜湖问:“真想背?”瞿蔺点头。姜湖于是同意:“好。”**雨仍在落,细密,雨唰声络绎不绝。瞿蔺脚下踩着灰石板,偶尔踩到小水汪里,溅出轻微的水花。柴大爷在瞿蔺左臂弯里曲腿趴伏着,瞿蔺右臂拢托着背上姜湖的臀。姜湖撑开那把长柄伞,罩在他头顶。他脑后精短的发,带着他这个人身上的精神气。硬,但让人觉得安全,离得越近,这硬越让人觉得软。伞内的世界里有瞿蔺的温凉,也有姜湖的暖热,还有柴大爷的新奇懵懂。不需要姜湖牺牲,也不需要瞿蔺牺牲,雨丝被隔绝在这把伞外,没有刮到两人身上,谁的肩头背脊都没被雨打湿。瞿蔺身上挂着一犬一人,稳步走向黛青色更为深重的那个远方。时间似乎都在脚上被踩慢了。这一分一秒像一帧一帧的画面,慢慢在记忆的大幕上放映,洗刷着姜湖记忆中所有的下雨天,雨和瞿蔺的背,以及这把两人一犬的伞,就此连在了一起。姜湖听着街边下水道里的潺潺流水声,听着树叶被敲打后窸窣翻滚的声音,听到漫无边际的唰唰雨声,也听着瞿蔺稳健的脚步声,和她自己的砰然心跳声。他们离宿阳那栋楼越来越远。姜湖伏在瞿蔺背上问:“什么感觉?”瞿蔺轻托了她一下,脚步未停:“指什么?”姜湖:“背我什么感觉?”此前也背过,抱过。那时是因为关照,此刻是因为想背。负重行走,瞿蔺呼吸声仍旧没乱,只此刻一顿:“暖和。”因为心热。把自己的柔软背在身上,心里的暖流四处喷发,漫过他所有的经脉。姜湖闻言摸了瞿蔺后颈一把。他劲后还是凉的。姜湖手又去摸瞿蔺置于她臀底的那只手,他手背也凉。瞿蔺笑问:“摸不够了?”姜湖收了手,肩轻耸:“顺手。体会清楚了?”瞿蔺回:“记住了。”背她什么感觉,他记得清清楚楚了。姜湖嗯了声:“那我下去。”姜湖让他背,是因为知道他想背。但这条落雨的街,和此后的人生,比起让他负重前行,她更想他轻装上阵,她和他并肩齐走。姜湖话落就往下挣,瞿蔺顾及臂弯里的柴大爷,没有制止她。姜湖站到瞿蔺身旁,瞿蔺自然地接过她手中那个长柄黑伞,柴大爷往瞿蔺怀里缩了缩。瞿蔺撑伞,抱柴大爷,和姜湖往前走。走到停车场用时七分钟,姜湖最终看到了瞿蔺嘴里那辆不破不老的车。是辆牧马人,后杠确如瞿蔺所言掉了漆。但那漆,是掉了一点儿?骗子。姜湖眼里看到的那块儿伤疤,面积大至单本书罩不住。这人的车,简直如失常的人,永远只给人制造“惊喜”。姜湖服。瞿蔺见她眼神闪了几闪,开口解释:“邻居技术不好,蹭得。”姜湖看他。瞿蔺强调:“男邻居。”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晋江app好像连作话都开始抽了……残缺不全的。发一下糖拐回家,开始走下一波剧情。第50章 栖息地第五十章:江湖·夜雨·百年灯(四)雨恣意拂全城而过。来得急走得也快, 没心没肺, 利落甩手。半路雨停,两人没即刻离南北上,也没返回湖心岛。车内姜湖指路,把瞿蔺指向一样藏身茂密林海的军区医院。那里有个人, 得让瞿蔺尽早见。最好就是在他们北上之前。正午这个时间,是仍在吭哧吭哧忙复建的姜行一天内最为闲散的时候。用他自己的话说:闲得淡出鸟来。没事做,也没人每日陪他掰扯。很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弄得他越闲越看自己不顺眼。“好妹妹”姜湖对此只能予以三字评价:“富贵病”。“好哥们”时酒的观点则略强上那么一点儿, 他认为:“这叫空虚……得要死”。两人给的建议倒是一致:“自决吧。”姜行基本决定和冷血的他们断绝往来。*200x年夏,暑假。和警卫连的新人连干几场后,姜湖抱着排球,顶着一身臭汗从院儿里的排球场出来。姜湖膝上还挂着彩, 是接球时没控制好,她摔了个狗吃屎,着了次地弄的。她腰上还扎着从姜行衣柜里偷顺出来的海魂衫。这衫儿对她而言肥且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