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自然同意,千恩万谢,陈平之遂领他至另一间库房,左右打量无人,在一置物架旁石砖敲了三下,置物架连同墙壁一起挪开,露出一个一人宽的通道。通道不过两丈,内接密室,室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不过有药香遮盖,气味不浓;走进屋中,陈设如卧房,临墙有一帷帐木床,一婢女侍立一旁,其上,燕无异闭目而卧。
“无异!”
护卫摘下斗笠,果是赵熹,他两步上前走到床边,细细打量燕无异。燕无异听赵熹呼唤猛然睁开眼,撑着身子就要下床,可他身上伤势不轻,些微一动又牙龇眉皱,婢女连忙将他扶住、塞了软枕在他腰下。
赵熹也忙劝:“你别忙动!你伤了哪里?伤势如何?”
燕无异倚靠在床头,缓缓舒了口气:“无妨,左腿和小腹受了伤,但也不怎么、不怎么碍事……”
陈平之也走来床边:“大公子身披多箭、左腿箭伤深可见骨、小腹更是险些开膛破肚,鄙人已请了可靠的大夫医治,性命无忧,只是还要静养数月才能康复。”
无异面露羞愤之色:“全因我识人不清、误信谗言,中了歹人奸计,才落得如此下场!如今生父被我气死、幼子为人所挟、亲信被我连累,我却侥幸为仇敌所救,他日九泉之下,我何以自处!”
陈平之闻言并无他色,赵熹怒道:“当然要血祭仇敌方可消心头之恨!你先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燕无异恨道:“是我身边出了叛徒!自回到上安我几次与父亲争执都有吴丹阳推波助澜,我恨透了她!我知道她心怀叵测野心勃勃对她很是提防,加上入冬后父亲得了重病,吴丹阳怕父亲死后由我掌权,便蠢蠢欲动!你还记得我的副将燕岭么!他被吴丹阳收买、骗我说吴丹阳勾结参军谋反,我急急领护卫前去救驾,谁知自己竟被当做反贼!”
燕岭是燕无异亲信之一,赵熹见过许多次,印象中老实可靠,没想竟会反叛。
“果真是会咬的狗不叫,燕岭藏得够深啊!不过这也怨不得你,钱权美人,几个人能抵御?吴丹阳想要害你总有办法。倒是陈家……”赵熹回身向陈平之深深一拜,“先前赵熹无知、误以为大人为伪饰君子,却不知大人深明大义、竟肯抛却旧怨营救无异!赵熹愧于大人亮节!”
陈平之忙将赵熹扶起:“不敢当、不敢当啊!当年我家小妹深陷情网、害得赵夫人郁郁而终,也难怪大公子对我家误会。于私我家愧对大公子;于公我家深受郡公恩德,大公子为人所害,身为人臣怎能看父子反目君臣相害?我本想先先保全大公子性命再向郡公慢慢澄清,孰料大公子冤屈未洗、郡公竟先薨逝,让鄙人也不知如何是好,为今之计,只有先请大君救大公子脱困虎口,再行谋划其他。”